杜凌氏巴不得将人赶走,她觉得自己让柳如是这个贱人看笑话了。现在她要走,心里也乐意的很:“走吧,走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等柳如是带人走后,转头看向杜紫琳,道:“那碧玉簪真的是这清香阁里拿来的?”
“什么碧玉簪,那明明是碧玉七宝玲珑簪!”凌芬芳布鞋地看了一眼杜紫琳,听她说话的语气,心里就闹腾得很。
杜紫琳将凌芬芳的话,自动忽略了。看向柳如是道:“娘,就是梳妆台的那个梳妆匣里,女儿就是从那里拿来的。”
杜凌氏倒是知道,那个梳妆匣里会有一些首饰。那里平日来得都是贵客,用得皆是上品,她偶尔会从当铺里哪一些上品的东西回来,在这里摆着撑场面。若是杜紫琳从这里拿到好东西,她也不足为怪。不过今日这事,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杜凌氏朝碧桂看了一眼,就见她往梳妆台走去,不多时过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梳妆匣。杜凌氏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打开,只见里头就一些步摇和簪子之类的。多数都是金的,倒是玉质类的少之又少。
“胡扯,这里头的东西,能与我那碧玉七宝玲珑簪相媲美吗?杜紫琳,你就是要撒谎,也用个高明点借口。你也不怕这事说出来,让人笑话。娘,我是真的从这里拿来的。今儿早上的妆容还是橙萝帮我梳的,当时我并没有带这东西。之前我给自己用的时候,橙萝还说,这里的东西,还是别乱带来着。我以为我搬过来,那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我便说是自己的,这有何错?偏生嫂嫂过来的时候,就拿着这话骂我。嫂嫂说我是小偷,那娘你是什么,哥哥又是什么,我们一家都是岂不是都是小偷?嫂嫂好生不会说话,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人!”
凌芬芳看杜紫琳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心里气得不行:“我房里的东西,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不是你拿走的又是谁?昨天夜里,大伙儿都去了清风阁,只有你没在。不就是你趁着我们都不在,眼红我的东西,才来拿的吗?今儿我也不与你计较,你先把我的东西还来!”
杜紫琳看到凌芬芳蛮不讲理的模样,心里恨不得上前,将其狠狠得殴打一遍。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信问橙萝就说。橙萝,你说,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杜紫琳此刻暗恼刚才不听橙萝的劝,要是不待在头上,就啥事也没有了。
橙萝作为一个忠仆,当然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一变了。她说的全都是真相,凌芬芳与杜紫琳的闹顿是已经结下了,她又何必说谎。
“夫人,奴婢与小姐也是才搬进来的。小姐只是无聊,便翻着梳妆匣,等奴婢抬头的时候,就见她从里头掏出一个玉簪子带到头上去。奴婢想着这些东西应该先问过夫人才是,便劝小姐别带。诚如小姐说的,她觉得这院子是她的,那东西也便是她的了。刚好小姐说了这句话,少夫人就来了,接下来的事,不用奴婢解释了!”
杜凌氏听后,点点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便说明这一切都是误会。只是这根玉簪又怎么会在这?到底是何人放的。还有那些东西又是什么人偷走的?莫非是那杜伊做的手脚?
凌芬芳压根就不相信杜紫琳的话,她想说你们是两主仆,你当然会为她说话了。可当视线触及到杜凌氏不愉的目光后,便强忍着心中的不耐道:“娘,我不管什么解释不解释的,我现在没有任何的首饰,又是住在杜府里被偷走的,你说该怎么办?”
她的话很直接了,要么杜凌氏个她一笔银子,让她自己购买。要么现在就将她被偷走的东西,全部拿回来给她,否则她一个国公府的小姐,可也不是吃素的。
才刚被杜伊拿走一千六百两,正心疼的要命的杜凌氏,在听到这话后,回头看了凌芬芳一眼:“我那还有些首饰,你若是喜欢,我给你送过去!”
“娘,那是你的东西。再说了,你的首饰不适合我用!”凌芬芳瞧不上杜凌氏的首饰,她的首饰极其老气,带上之后,深深老了几岁。那样的东西,她凌芬芳才不要。
杜凌氏一听,这是要银子了,只是她又岂会掏得心甘情愿。便道:“你这事,我会给你查。你先先回去收拾一下吧,瞧瞧你那模样!”
凌芬芳一听,这是在包庇她女儿,就气不打一处来。眯了眯眼道:“娘,今儿这事,咱们杜府的人要是没能力处理,我立刻回国公府,让我母亲给我做主!”
杜志高是站在娇妻这一边的,他还指望靠着凌国公这颗大树乘凉,又岂会帮着妹妹,来为难自己的媳妇。再说了,他现在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又岂会做出伤了娇妻的事。
“那你想怎么处理?”被自家儿媳妇威胁的事,让杜凌氏心中憋着一口气,这几天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平日里看着知书达理的媳妇,没想到居然做得出威胁自家婆婆的事来。
“娘,你说我堂堂国公府的一个嫡出小姐,现在连一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这说出去,岂不是遭人笑话?再娘将我的首饰找回来之前,先给我一万两的银子置办吧!”
“一万两?你确定你没说错?”杜凌氏倒吸一口气,这么多年,她都存不到一万两。这凌芬芳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是一两万,当她杜府是什么地方?
“怎么,堂堂一个杜府,不会连一万两都没有吧?”凌芬芳知道杜凌氏有银子,这杜府又是首富,不可能会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的。
刚才那一瞬间,她已经算好了,拿两千两用来置办首饰,剩下的八千两,就是她的私房钱。横竖这银子以后都要有杜志高继承的,她现在不过是提前拿来用罢了。
“三千两,再多没有了!”杜凌氏也不是傻子,再是金贵的首饰,就是一百两。给个三千两,就顶天了。杜衡现在正在筹钱给六王爷,要是被他知道,肯定被拿走了。
“既然娘这么没诚意,那算了,我还是回国公府,让我的母亲来给我做主!”凌芬芳面色不变,拉着杜志高起来,往门外走去。
“四千五百两,不能再多了。要不然,你要回去便回去,我也不拦着你。我倒是想知道,谁家的媳妇,置办个首饰,需要一万两的,也不怕人笑话!当初你嫁过来的时候,可是有礼单的,若不然我们一一去对,看看那些东西,值不值三千两!”
姜还是老的辣,凌芬芳都忘了,还有礼单这种东西。一听要拿着对照的时候,便转过头,面色生硬地看向杜凌氏:“既然如此,还请娘早点将银子准备好,我让桂儿跟着娘一起回去拿!桂儿,你可听清楚了,稍后一文不少的将银子拿回来,今儿这事,就算了了。”
宝伊阁里,杜伊听着紫丁将清香阁的事,一一道来,心情好的她,连午饭也多吃了半碗。
“从今儿开始,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接下来的时间,只要别人不惹咱们,咱们就过自己的日子。倘若有人欺到头上,记得给我狠狠的反击回去,出了什么事,记得我有挡着!”
宝伊阁院子里的丫头小厮在听到这话后,精神一抖擞,就连小帅都拍着小小的胸膛,用力的回了一声:“是,娘亲!”
能让杜凌氏出血,这是杜伊没有预料到的。她只是想着她们窝里反,没想到还有这出乎意料的好结果。接下来,不管是不是干旱,她都得先做好准备。
“娘,地契已经拿回来了,虽然只有三张,找个时间,我们出去看一看。他们能给到我的,估摸都不是什么盈利的,得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刘氏不管亏盈,在她看来,能拿回来老爷的给小姐的产业,这才几天的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听到杜伊的话后,连连点头:“伊伊,娘我也不懂这些,你带着白梅出去就好了,把小帅留下,娘给你带着。这外头热,别把孩子热出病来!”
杜伊看了看小帅,又看看天,便点点头。她先去看看这外头的店是怎么个回事,哪里需要改。她现在经营的话,绝对不能露出伊记的的痕迹,那杜衡打的什么主意,她心里清楚的很。
“小帅,你在府里,要乖乖听嬷嬷的话,娘有事要出去,晚上就会回来了。你要是不能在这府里带着,你就让紫丁姑姑带着你,去找紫叔叔,绝对不能一个人乱跑,知道吗?”
紫弈城的事,刘氏已经知道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当知道小帅的父亲是紫弈城,且又看到他对杜伊的态度后,很是宽心。
“知道了娘亲!”小帅对紫弈城有一种孺慕之情,在知道他是父亲之后,更是喜欢腻歪在他的身边。可是知道娘亲没让他开口后,便依旧叫紫叔叔。任凭紫弈城怎么哄,都没用。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是平静,杜伊在视察了酒楼时,为了掩人耳目,还带着凌袁帆一起去的。不过辞了掌柜,和大厨还有店小二的事,都是凌袁帆开得口,杜伊在一旁,至始至终都未说一句话。
杜衡得知杜伊带着凌袁帆一起去的时候,有些泄气。在看到将所有的人都辞了以后,摇了摇头,不发一语。不过还是继续观望下去,看他们会怎么做。
傍晚之时,杜伊靠在紫弈城的怀里,看着不远处正与一只小黑狗玩耍的小帅,心里有些踏实,又有些恍惚。她知道现在的平静,都只是暂时的。
“明日我就要走了,你自己多注意一点。过段时间,你带着小帅去侯府,到时候我去找你!”紫弈城真的很舍不得走,可他不得不走。
人不在京城,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得赶在被人发现之前,先回去。这一趟出来,也好些天了,是该回去了。
“好,等天凉些再去。现在还热,带着小帅,不好赶路!”杜伊现在带着儿子,都是往他的脸上涂抹东西,让小家伙看起来,长得极其平凡,不会让人想到,孩子的父亲,会是紫弈城。
“也好!需要什么人手,你和于子恒说,他会给你安排好!”
“恩,我知道!”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搭的聊天,小帅半抱半拖着小黑狗,往这边而:“娘亲!”
“一会儿记得洗手,还有玩了小狗后,手不能揉眼睛,知道吗?”杜伊对小帅的卫生要求,很是严格,深怕小家伙一不小心,就被那些细菌感染了。
不过她倒是不会因为卫生,就要求小家伙不准接触那些动物之类的。只是会教导,他在玩了之后,接下来要怎么做。
紫弈城看向此刻已经露出和自己一样的小面孔,心里极为疼爱。上前将小家伙,打横抱起来,准备帮他洗澡,好好培养一下父子之情。到现在了,他都还未能让小家伙叫他一声父亲。希望在临走之前,能哄小家伙开口唤一声。
不管是杜伊与紫弈城的感情进步迅速也好,还是紫弈城走了也罢,天一天比一天的热。一直到现在都还未下过雨,这让杜伊的眉头越皱越紧。
在她看来,不怕下雨,就怕干旱。一旦干旱,不说没了粮食收获,就是连水都没得喝,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往往有人,因为喝水而打架斗殴。
有粮食,也没办法做,只能活活渴死。这在杜伊看来,才是最过于悲哀之事。
紫弈城已经走了,她现在自由出入杜府。杜衡也正为干旱的事发愁,又看到杜伊的酒楼经营的不好也不坏后,便将注意力也转移了。
且说刘家村里,村长这段时日也睡得不踏实。看到那越来越少的水,心里越来越犯怵。难道真的要干旱了吗?别的地方,他管不了,只要刘家村的村民能平安无事就成。
这日他着将银牛等人聚在一块,道:“相信你们也都看出来了,这天只怕是要闹旱灾了。现在咱们刘家村的水不缺,稻子长得也快,再过半个来月就能收了。只是我怕再这样晒下去,咱们的水都要干了,你们也先做好准备。”
“村长,我家里有两个大缸,我已经装满了。明儿开始,我去镇上,多买几个水缸,家里挖个打地窖,将水都存起来,你看这样可行?”
银牛和乔氏是最早注意到这一块的,他们在自己存水的时候,还不忘和几个兄弟商量了一遍,让他们都先存水。他们没有经历过旱灾,也不知道最后会怎样。
只是听他们娘说,在他娘小时候,听她的外祖说,干旱那年,没水喝,有食物都没办法吃。小娃最后饿得哇哇哭,做娘的为了娃能活下去,咬破自己的手,让孩子吸自己的血。
他们几个兄弟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听他们娘的话,心里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依照他们刘家村现在水的流失量看来,能够熬到梯田里的稻子收成之后。至于之后的事情,想来姑娘也会有所指示的,他们等着看姑娘怎么说。
“行,就这么办。我们管不了别的村的人怎么做,怎么想的,先确保咱们村的人能够平安活下去先。对了,那些前来咱们厂里工作的人家,也提醒一下人。现在储水,应该还来得及。等没有水的时候,省着点喝,熬到冬天,下了雪就好!”
王铁柱则关心的是田,今年的稻子看起来,可比往年都要好上许多。若是在最后关键时刻没了收成,他该怎么向小姐交代?
山子不太关心那些,山上的果园都还好,长势也都不错。只要有水果,是不会渴死的。今年的果园看样子是要大丰收了,到时候赚的银子,肯定要比往年多上许多。
他记得,曾经姑娘说过,多种树是有好处的。不管将来遇上干旱还是水灾,都不怕缺水。他不知道别人家怎么样,反正他的家种满了树,不管是大是小,整个院子都是。
冬天,冷风吹不进来,夏日也不会很热。他在家里还挖了一口井,现在水位也就下降了一点,并没有村里的下降的厉害。不过银牛说的有道理,不管家里的水井会不会干枯,多储水总是没错的。
就在众人商讨完,准备走之时,绿柳到了。
“绿柳,可是姑娘让你回来的?”乔氏一看到风尘仆仆的绿柳,连忙端了一杯水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