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弓月是个心大的,她在这两个问题之间交错着思考,想着也许一万年以前自己可能见过栾之,但是栾之这个人太冷情,又这般低调,能留下多深的印象?而且像他们这些做神仙的,记忆这种东西其实很微妙,一万年以前的事,让她现在回想,能记得起来的,除了那些印象深刻之事和相近的友人,她真的不大记得太多。
而且,当时她中途辍学,对她而言,并不是多光彩多值得记下的美好时段。
选择性删除部分的回忆,和自动忘记一些不喜欢之事,他们做神仙的,有哪个不是这样。
做神仙做的久了,尤其是像她十三万岁的年纪,这种为仙的基本之道,都是无需刻意,潜意识就会自动去实行的事,没有什么可值得多费神去回溯的。
是以,她由此而想到和小白狐今日之事。
总归,她今天也是情急为了救小白狐一命,就算伤到了小白狐,但是初衷总是好的,小白狐气上一阵子也就罢了,而且,能借此好好缠上迟霖过上一把瘾,小白狐应该更高兴才是。
想通了自然就不再细想,把桌上能带走的都打了包,弓月召来了祥云,回玄苍去养身体,等待决赛的来临。
话说迟霖说是去找小白狐,但却到了林外驾了祥云,直奔远尘山,千里传音默念三声。
须臾,天边云层滚动,似海之波,淡淡的轻风四起,云层之上海波中央,白衣仙人衣袂鼓荡,飞身而下。
他半空中轻踏步足,脚下的祥云都跟随着绽起了洁白的仙莲,朵朵盛开。
“我一清宫的清茶才刚刚泡了一泡,你这般夺命叫魂似的把我召来,这是有多当紧?”
看着栾之他老人家这般仙气乱绽的落了地,迟霖的脸黑了黑:“我不想踏足你的一清宫,免得瞅见我那今年的茶尖都被你收了心疼,你倒好意思在我面前提起这场子过节。”
栾之微微一笑,一副愧不敢当的模样,看在迟霖的眼里,却是颜面厚的可以。
“你今天,给弓月疗伤了?”迟霖看着他微笑着的眼,面色无波的问道。
栾之面色不改:“不必答谢,我知道你算是她叔伯辈份的,举手之劳。”
迟霖看向他的眼神,非常认识,认真到栾之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感觉到迟霖这目光有着很深的探究的意味。
但是他一点也不怀疑迟霖看见他召回那些小道士。
如果迟霖看见,便就不会这般镇静,还来试探他了。
“……有没有什么异样?”迟霖侧了侧目,再问。
栾之一笑:“你是指她中途现了一半原形之事,还是指她那一身仙气四溢的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