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真闻言,眼神微微一变,疑道:“哦?少侠可有听错?”
“对对,我跟我师哥也都听到了。”易生身旁的袁清雨登时应声道。
叶菩提俯身端详二人尸身,道:“而且,怪异之事还不止于此。适才晚辈检查两人死因,发现也是各有不同。年纪稍小的师傅是死于阴寒的毒劲之下,而那老些的大师则是死于纯阴的掌力…”
易生似是发现什么,忽地说道:“菩提,快看你面前那大师的侧脸!”叶菩提当即看去,但见苦行的左脸一侧,黑黄分明,中间似是隔出一条细线,奇道:“这是…?!”他两指一拨一夹,登时将事物掀了起来。
众人猛然发现,原来那“苦行”脸上竟是覆着一张极其精致的假皮面具。待叶菩提将其揭下,“苦行”本来较为沧桑的面容已换成了另一张年轻男子的容貌。
易生暗想:“此人似是那日在‘明月画舫’的‘万蛊窟’弟子。”无奈当时未有注意,他一时间也难以记起,便对众人道:“这男子好像是‘万蛊窟’之人。”
如此峰回路转之变,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杜修真若有所思,疑道:“若是此人不是苦行大师,那真人又去了何处…?”
“那便是说,二师姐她就不是凶手了对吧?”人群中忽地响起一小女孩的声音,易生循声看去,只见闻若灵贼头贼脑地跟在公冶白的身后,开心地叫着,也不知她何事偷摸进来。
众人只觉此事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令人摸不着头脑。易生暗忖道:“若真是此人中途暗算苦行和静心两位大师,那又为何会被人杀死,而且还扮成苦行大师的模样。莫非…不对,倘若这是苦行大师所为,他又何必逃走…”
“即便如此,可‘淮灵派’那两名弟子的死,总归是铁打的事实,与那丫头脱不了干系。”李修身亦是缓缓走入人群,对众人道。
易生闻言,脑中登时浮现出当日那神秘紫袍客的身影,稍稍思索,对叶菩提道:“菩提,你知道‘蚀心丸’这种毒药么?”
叶菩提一怔,略有诧异,道:“易大哥,你如何知晓此物?”易生当下便将那紫袍客与“淮灵派”言守正、裴方两人之事说了。
李修身当即反驳道:“荒谬!当日‘碧仙宫’如此森严之地,如何混入这等人物?”
叶菩提正色道:“前辈,这‘蚀心丸’实则是‘蚀心蛊’,易大哥他对毒道了解不深,因此决不可能胡诌出来。而且按大哥所言,那两人确系有中了此蛊的毒症。”李修身双眼透出不屑之意,然其终究不通毒物之道,因而亦是无言以对。
“师伯师叔,弟子有话要说。”众人闻言,皆是举目瞧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名紫衣男子,却是“藏龙门”的吕明惠。
杜修真道:“明惠,你师父现下如何?”
吕明惠施礼道:“掌门师伯费心了,几名师弟已将师父送回‘四象塔’疗伤,暂无大碍。适才弟子听闻师伯师叔谈论起言、裴两位淮灵弟子之事,当日弟子曾到二人住所略有交谈,确实发现这两人同平日里不太一样,而屋内也似有打斗的痕迹,想来这位易少侠所言非虚。”
众人听罢,皆是各有心思,人群中不免响起议论之声。
杜修真道:“可方才易少侠也提及说,那两名弟子事后已是服了一半的解药,这二人的死如何与那紫袍客有关?”
叶菩提摇头道:“‘蚀心蛊’入体则入心,除非开膛取出,不然是无药可救。想来那人给的也只是暂时克制毒性之物,但‘蚀心蛊’霸道无比,若是如此压制,必遭反噬,恐怕那两位少侠便是死于此节。”
李修身冷哼一声,道:“口说无凭,况且那两名淮灵弟子的尸首也早已被本派之人带回,如何能证明那‘寒冰堡’的丫头不是凶手?”
杜修真蓦地喝道:“修身,你好歹也是一门之主,不得无礼!叶少侠对我派有救命之恩,怎能这般口气?”他转身对叶菩提说道:“叶少侠所言不无道理,可眼下这等情形也难以考证。何况这并非‘碧仙宫’之事,我等仅是就事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