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粥来了。”
宋韵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却因为虚弱无力,脑子一阵眩晕,没能成功。夏阳赶紧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食物,这几天你得受委屈了。”
宋韵靠在床上,难受地点点头,她看了看他,用口型问:“你是不是一直没睡觉?”
夏阳嘿嘿笑了笑:“你没醒过来,我不敢睡。”
宋韵道:“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不行。”夏阳忙不迭摇头,“我是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的。我要真困了,待会在小沙发上补一觉就是。”
宋韵知道他自责,无奈地笑了笑:“这里是医院,医生护士一按铃就会来。沙发是睡觉的地方么?”
夏阳撇了撇嘴还是不愿意离开,宋韵看他一脸倦色,担心他这样下去熬坏了身体,便故意不再吃他喂来的粥。
夏阳急了:“怎么才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宋韵道:“你不回去睡觉我就不吃了。”
夏阳拗不过她,只得妥协:“那你吃完我就回去。”
宋韵这才配合的将一碗粥喝得精光。
夏阳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回去了。
宋韵靠着床头闭目养神片刻,大约是吊水的缘故,很快就想去上厕所。宋韵住的是单人病房,设施齐全。
她扶着吊瓶架下地,可还没站起来,脑袋就翁翁直响,眼前一黑,差点摔下去,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
提着一口气,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小心翼翼移到厕所里,坐在马桶上方便完毕后,慢悠悠站起来整理裤子,眼前却再次一黑,这回她没能稳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吊瓶架哐当一声倒地,那瓶还没吊完的吊瓶哗啦啦碎了一地。
宋韵倒是没完全晕过去,就是头晕地厉害,胸口缓不过气得难受。她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没有。
大腿以上裸在外的部分帖在冰凉的地方,难受得她想骂娘,可惜连呼救都无能为力。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手上的针管有回血的迹象,只得艰难地伸手去扒针管。
可那针管还没拔下来,就听到推门而入的声音。
就算来人是医生护士,宋韵也觉得自己这副裤子拉下半截倒在地上的模样,也实在是足以让人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宋韵!”很显然不是护士。
是一个熟悉的男声,刚刚离开不久的盛予正。
宋韵悲愤地闭上眼睛,没有再发出任何响动。
“你怎么了?”盛予正推开厕所的门,看到躺在地上狼狈的人,似乎吓了一跳。不过问了这句,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上前将宋韵手上的针头拔掉,随手将她的裤子拉起来,把她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运回到床上。
宋韵不知该不该庆幸自己现下不能说话,至少省去了可能面临语无伦次的尴尬。
盛予正倒是一脸坦然,像是没将她刚刚的窘迫放在心里,只是担心她的状况。他抓起她的手,看到针眼处还在冒血,从床头柜取了一根棉签压住,又伸手按下床头的铃呼唤一声。
“你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有什么需要,叫护士就好。”他顿了顿,“或者叫我也可以,我就在隔壁。”
宋韵没有说话,当然她也不能说话。
盛予正看了看她,又道:“我跟警方通了电话,他们待会会过来做笔录,失火的原因已经查清楚,是人为纵火。不过附近的监控被破坏,警方还没发现什么情况,我听说你是遇到了抢劫对不对?”
宋韵点头。
盛予正面色沉沉,忽然像是怒极了一样,冷声道:“这些劫匪真他妈可恶,谋财而已,竟然还要害命。抓到他们,老子要让他们一辈子在牢里出不来。”
他虽然常年看起来一张冷面扑克脸,但说话向来是礼貌有涵养,宋韵从来没听到他说过粗口,听起来实在有些维和,不免有点讶异地看向他。
盛予正并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依旧怒气沉沉。
宋韵想了想,用口型道:“能不能用一下你的手机?”
盛予正很快立刻将手机递给她,宋韵登陆网上银行查了下自己的银行卡,里面的钱果然被取了四万,这是两天取款机上最大限额。
“怎么了?”盛予正问。
宋韵看向他:“有纸笔吗?”
她不能说话,警察来做笔录,不如提前将事发经过写清楚。
盛予正明白她要做什么,问前来换药的护士要是纸笔交给她。
警察是一个小时候来的医院,负责的刑警看了一遍宋韵写的东西,问:“你是说歹徒抢了你的银行卡,并且已经取了钱。”
宋韵点头。
“那这就好办了,调查银行监控,应该很快能找出来。如果他们还冒着风险再次去取钱的话,那就更好办了。”警察思忖片刻,问,“你银行卡里钱多吗?”
宋韵用口型回答他:“大概有三十多万。”
警察点点头:“那很有可能是歹徒取钱时看到这笔钱起了心思,知道一时半会不能取光,又怕你报警后没机会再去取,于是心生歹念,回去纵火,想制造出失火的假象,给自己取完里面的钱争取时间。”
他的推断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也只是经不起推敲的说法,只能算是个随便说说的假设。
在旁边一直一言未发的盛予正道:“张警官,还麻烦你们在这件案子上多费点心,决不能让歹徒逍遥法外。”
警察看了他一眼,笑道:“盛先生请放心,这件案子我们已经着重立案,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的。我们警察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
宋韵想了想当时的情形,在失火之前,她在仓库里听到了外面轻轻的脚步声,似乎并不像是那两个粗暴劫匪。
她看向警察,蹙眉无声道:“有没有可能放火的不是劫犯,而是另有其人?”
警察笑了笑道:“案子未调查清楚前,一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