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了全身的力气,心里都有预感这或许是这次比武之中的最后一剑。
“嘶啦”一声,勇往直前的剑尖猛地停下撤回,但是依然阻止不了其锋利的气势。
五皇子头上精致的玉冠掉了下来,头发全部散落下来。而六皇子手腕上戴的一串紫色翡翠串珠也被剑尖挑断了。
“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一地,紫色的串珠像是调皮的孩子一般,滚向了四周。
“啧。”两个人同时皱起了眉头,方才还舍不得撒手的宝剑,都被这两人当个废铁似的随手扔到了一边。
一个抓着自己乱七八糟的长发,弯腰去捡玉冠。另一个则四处追着串珠跑,满脸的自责。
早知道就不跟那疯子比剑了!此刻这两人的心里状态竟然都是一样的。
“老六,你也太不上道了,尊敬兄长这条基本的规矩,你都忘到脑后了。”五皇子不满地责备了一句,轻声传唤了一个小宫女进来替他束发。
沈铉没工夫搭理他,连忙把殿外的宫人都传唤进来,要他们到各个角落寻找串珠。
等到狼狈不堪的两个人收拾妥当之后,不止是他二人,就连宫里面伺候的宫人,都被弄得满头是汗,心有戚戚焉。
暗道:这两位主子凑到一起准备好事儿,这打得过程的确爽,打完了倒霉的不还是他们,也幸好都没有人受伤。
“五哥,兄友弟恭,你不爱护幼弟在先,我也没法子啊。”沈铉这时候才抽出空来,回答方才的话,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沈佼轻嗤了一声,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等回到了前殿,自有宫人打水来一一替他二人净手擦脸,收拾一新。
方才还像个街边流氓的两位皇子,再次恢复了一派人模狗样的气度。分别坐在椅子上,面色该严肃就严肃,该微笑就微笑。无论远看近看,都是气势出众的天潢贵胄。
“老六,你方才可干了一件缺德事儿,散播不实谣言,而且还是传我有断袖之癖。你是不是要哥哥也去给你传一传,说说你身有隐疾,或者经常跟宫女鬼混?”沈佼手里捧着一杯茶,慢悠悠地问道。
对面的男人并不为之所动,甚至还冲着他耸了耸肩,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五哥,你要是想传就尽管传这些。男子汉大丈夫,本来就该不拘小节,哪能像女子那般斤斤计较?况且身正不怕影子斜,五哥究竟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我想乱葬岗里头,应该有不少女尸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沈佼瞧见他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忽然抚掌大笑,连连夸赞道:“老六,有长进啊!知道说什么话让我不高兴了。没关系,你要当男子汉大丈夫,我坚决不拦着,不如就传一传你和卫长安之前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故事怎么样?”
沈铉倒茶的动作猛地顿住了,他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森冷,显然是不大高兴。甚至周身散发出的气势,都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五哥,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牵连别人,长安只是一介女流,你事事都对她下手,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佼轻轻眯起眼睛,冷声道:“过分?也不知是谁过分,这街上传什么流言又不是我掌控的,你为了压下你和卫长安之间的丑闻,就搬弄是非,让别人传我喜好男风的流言。那些愚蠢庶民,自然觉得这个流言更有轰动性,所以你让我日后如何面对我的万千宠爱?”
两个人的气氛再次恢复了剑拔弩张,当沈佼知道这流言是六皇子传出来的,就已经猜到了其中的关节所在。
流言这东西,堵不如疏。最快的解决法子就是,找到一个更劲爆的流言吸引眼球,让百姓们忘记之前这个流言,到时候再慢慢琢磨对策。
沈铉听他提起这个,脸上愤怒的神色倒是慢慢退去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抬头看向沈佼。
“五哥,我这招还是跟你学的。说实话搬弄是非本是妇人所为,我也不希望这样的,但是你都利用过好多次了。总该让我也利用一回!”
这次换成沈佼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手撑着下巴,似乎在等沈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初坊间流传我有断袖之癖,并且和长安暗通曲款,虽然最后父皇查出来的是二哥所为,不过这幕后黑手一定是你。还有后来明姨娘派出刺客,想方设法去揭露长安的女儿身,这个消息以及刺客,想必都是你替明姨娘准备好的,只是因为你没有露出太多的把柄,父皇也不想追究于你,所以就急匆匆地把不怎么听话的明姨娘除去了,而且还给你将痕迹擦干净了。你说,是吗?”
沈铉的语速不算快,带着一种慢悠悠的腔调,显然就是学了五皇子。说到最后,他还冲着沈佼眨了一下眼皮,那个瞬间的表情,几乎跟五皇子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