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逗清光,责问(二)
樱儿莫名其妙,心想这个灰太郎哪里伤了性命,他现在不是活的挺滋润的吗?左拥右抱,风流快活,“好事成双”的?
“王爷,这个说法荒唐到极点。爱夹答列樱儿和谁交朋友、和谁来往是樱儿的自由。何况阿哥们愿意和谁交往连皇上也没有干涉过。阿哥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自然有是非曲直的判断标准和能力。王爷作为长兄要怎样干涉他们的事情,樱儿不知道,可是王爷却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事,樱儿也不会对一个未知的未来承诺什么。再则,樱儿本就是四贝勒府里的人,今后怎么可能不见四贝勒?四贝勒也从来没有说过樱儿的行事有任何不妥。因此,樱儿肯求王爷不要再拿这个事来为难我、勉强我了。”
“你好大的胆子,简直是丧尽天良,不知廉耻,忘恩负义。你这么个卑贱的奴才,你安心要让阿哥们堕了身份、受到宗族里的诟病、受天下人耻笑吗?”
樱儿道,“樱儿跟阿哥们交往,并不触犯纲纪国法,更是远远谈不到什么天良、廉耻、恩义。要是他们因此就受到宗族里的嫌恶,那樱儿只能表示遗憾。至于说天下人都会耻笑他们,樱儿认为这世上多的是知义明理的人,不见得个个都会像王爷这样想的。”
“大胆!别以为八弟被你餍了、迷了眼,你的痴心妄想会达到目的。我今天和颜悦色地问你话,不过是给你一个恩典、给四弟一个面子,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识抬举、不可理喻。等着瞧吧,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我说得到一定做得到。”
大阿哥说着抬腿就气哼哼地走了。
樱儿也不去理她,只是矮矮身,“樱儿恭送王爷。”
樱儿呆立在屋子里,觉得心烦意乱,而且有一种虚弱得想哭的感觉。她觉得平白无辜地受到冤枉和屈辱,但是又不知道这是因何而来,所谓何事、何人?
她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坚强,千万不要给人看出任何端倪,尤其她现在还是在惠妃的宫里。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直到自己认为可以控制到自己的情绪了,这才走出屋子。
那里惠妃有些迟疑地问,“樱儿,怎么了?怎么大阿哥出去时似乎不高兴?”
樱儿赶紧笑笑道,“是的,王爷说十四爷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有些造次,恐怕皇上的问话不太好回。”
惠妃吁了口气,“唉,都是自家兄弟,能够说说好话就尽力吧。也不用着急,大阿哥再和其他兄弟商议一下,总有法子的。1”
樱儿也附和道,“王爷是一时着急,过一天心绪平静了,自会想出法子的。”说得嬷嬷们也一迭连声地劝解着。
樱儿告辞出来,往永和宫走着,她低头想着心事,越想越觉得委屈,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真想放声大哭。但是宫里不允许哭的,所以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思路。
这一切太奇怪了。大阿哥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他原本就不喜欢我,现在又不知道哪里触碰到了痛处,竟然不顾身份,直接找我质问。他言语之中似乎老是不离灰太郎,其他的九阿哥和十四似乎也有些关联,是了,只是关联,但绝没有灰太郎那么重要。那么灰太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她只顾低头走路,不想顶头差点撞上一个人。她赶紧站定,这时已经听到有人呵斥,“哎哟,这是哪个宫里的,走路也不看着道儿,这么没规矩,冲撞着主子。”
樱儿抬头一看,原来是三阿哥。他穿着朝服,带了几个贴身侍卫,看这个架势显然也是散朝后顺便去看老娘的。
樱儿赶紧躬身施礼。
“樱儿刚才光顾着想事情,冲撞了三贝勒,三贝勒恕罪。”
“樱儿,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三贝勒笑着问,又往她的来路看了看。
“哦,没什么,就是一个事情想住了,就没留神。”
“怎么眼睛红红的?哭过了吗?哎哟,这可是奇事一桩,从来只有樱儿淘气得让别人哭的,哪里见过樱儿哭?”三贝勒打趣道。
“没什么,三贝勒取笑了。樱儿告退。”樱儿觉得有些没好气。这个三贝勒,明明见别人不痛快,还在这里东拉西扯。
三贝勒沉吟着,“你这是回永和宫吗?刚才四弟带着福晋和你姐姐一起往那里去了。”
樱儿闻言连忙抚了一下脸颊,又整肃了一下衣服,她可不想让文秀看到她这副样子,否则文秀又要担心,尤其是开始盘问她。
“樱儿,不如你在这里站一会儿,别让你姐姐看到你这个样子,又要害她白白担心。”
嗯,这话说得体贴,总算听到一句人话了。
“多谢三贝勒想得周到。三贝勒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