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李卫一拳砸在边上残破的半墙上,立时显出一个一寸深地拳印。
“一班长,你留一半人现场救治群众,同时派人寻找最近的卫生队让他们来帮忙,其他人跟我追!”李卫立时下达命令,带着其他的人顺着村民指得方向直奔而去。
12区队的编制有些特殊,一个排有近五十人,一个班有近十人,半个班就差不多相当于正规编制的班,一班长吴猴儿带着自己班里的四个战士就留了下来,替受伤村民包扎,同时做好警戒,防止敌人打回马枪。
卡!~被李卫一拳砸到的墙上,从拳印正中向边上爆出几条裂纹,在吱吱声中裂纹向周纹扩散而去!~轰隆!~家里仅剩的半堵墙在村民眼前垮塌成一堆碎砖,这个村民此刻连哭的心思都没了。
现任二班班长的庄冬荣忽然停了下来,指着地面道:“排长!你看!”
李卫手一挥,整支队伍立时停了下来,“老庄,你发现了什么?!”有些疑惑路面上的印迹杂乱,一时看不出什么名堂。
“是马蹄印!”庄冬荣脸上露出如遇大敌的神色。
“马蹄印?”
“对,是马蹄印,根据地里老百姓的牲口里马不会很多,这些蹄印明显是新的,而且不少于十二匹,是标准的蹄铁印,像是有人乘骑的。”庄冬荣抚摸着地上的蹄印和被马蹄踢起的泥块道,似乎找到了一些线索。
“你是说?!”李卫忽然像是有些明白过来。
“对!是鬼子骑兵!一个村子里如果养了十几匹马,我们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据我所知,根据里几乎没有一个村子有养两匹以上的马,加上在我们赶到马虎村前,敌人就离开了,说明敌人的机动力很强,一击即走,所以很有可能是日本人骑兵。”庄冬荣在李卫开口前就说出了两人心底的怀疑。
“骑兵?!娘的,敌人真舍得出血本。”李卫不禁感到有些头大,庄冬荣是满族,会骑马,识马也算他的一大特长,他的话还是有相当可信度。
12区队别说马了,连驴都没有一头,平常运点大件东西的牛车都是借老百姓的,与蒙古草原相比,冀中的平原地形也同样适宜马匹驰骋的机动力,他们这些此“枪兵”又非彼“枪兵”,步兵对付骑兵明显有些先天上的不足。
但放过这些可恶的敌人,李卫又有些甘心,他转过头对着身后的战士们道:“同志们!敌人可能是带着四条腿的,我们只有两条腿,我准备跟他们耗上了,大家有没有信心用自己的两条腿跟敌人的四条腿拼一拼,看谁跑得快。”
“排长!追他个***,咱们就跟敌人比一比!”
“四条腿的不是畜牲嘛!咱们两条腿的大活人还治不了一些畜牲?!排长,你咋说咱就咋办吧。”
“对!孙猴子还逃不过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呢,看这些敌人如何跑得出咱们的掌心,追。”
看过马虎村被敌人洗劫后的惨状,战士们群情激愤,都和排长李卫一样的心思,四排还从来没有吃了亏装着不吭气儿的纪录。
“好!开路的干活!”李卫手一挥,全队继续出发!
作为协同作战的五排三班的战士们一例外的被四排战士架着前进,同时将五排战士身上的水壶等多余负重物都被四排战士们分担掉,尽量为这些狙击手保留体力,待与敌人发生接触战时,这些神枪手多保留一些体力,射击就能更精准一些,歼灭敌人取胜的把握就能更大一些。
庄冬荣在前面判断马蹄踪迹,顺着这支敌骑兵移动方向引领着李卫他们紧追下去。
一路上李卫他们也经过了几个同样遭到袭击的村落,越发地证实了这伙侵入根据地的敌人是一股骑兵,这个时候向区队总部求援已经来不及了,就算区队全体出动,也不过两百多人马,对于根据地面积来说,要想拦截住这股骑兵完全是济于事,等主力赶过来,恐怕敌人早就逃之夭夭。[
路上不时会遇到有村民抱着自己已经死去的牲口失声痛哭,年纪大的人栽倒在沟里动不得,李卫等战士的牙咬得吱吱作响,牲口是群众的命根子,枪杀牲口分明是要破坏根据地生产活动,而且连路上遇到的老人都不肯放过,直接倒在沟里,任其力的在沟里挣扎着,小贩的挑担里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这些敌人分明是一群恶不做的蝗军,这伙敌人的目的已经很明确,就是给12区队的根据地带来恐慌和破坏。
四月初冀中的天气并未完全暖和起来,李卫所带着四排五排的战士们身上却早就被汗水浸透,双腿麻木了,却依然未停止钟摆式的前后交错机械运动,每个人心里只坚持着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追上敌人,消灭敌人。
“近了!近了!”庄冬荣嘴里不断叨念着,年幼时和父亲骑马的经历再次从记忆中复苏,他双眼紧盯着地上的痕迹和沿途留下的痕迹,脸上的战意越发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