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阿米豆腐,这下子终于“遇难成祥”了。
不但是谢妙容有这种想法,就连旁边捂着手臂哼哼的阿蔗也跟她想得一样。只见阿蔗忍痛先就跑了过去,向来人大声求救:“小郎君,救救我家小娘子吧,那萧家的小郎君无故欺负我家小娘子!”
谢妙容也欣喜地望过去,只见萧弘身后的小路上,走来了两位小郎君。前面一位大概有八|九岁,后面一个跟萧弘年纪差不多大。两人都身穿素白色织茱萸纹的锦袍,面貌相似,看起来似乎是兄弟俩?
萧弘也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叫住手的话,不由得有些不甘心地放下了扬起的手,转过身去看向来人。
他看到了面貌隽秀,如同画中人,身穿素白茱萸纹锦袍的两个小郎君面带不悦之色地大步走了过来。待得两人走近,便见走在前面的八|九岁的小郎君狠狠剜了他一眼,忿然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谢府欺负谢家小女郎?还意欲动手?”
后面跟上的那个小一些的小郎君也愤愤接话道:“就是,不管你因何原因要动手,你也不看看,你是男,她是女,你多大,她多小。这是男欺女,大欺小,简直一点儿不讲究。我看你也像是世家子弟,怎么能做出这样让人齿冷之事!”
这两人认识自己?谢妙容听完后不由得心中一喜,因为方才阿蔗跑去求救时,并没有点明自己的身份,可这过来的两人却说自己是谢家小女郎,看来是认识自己的,但自己却对眼前的这两人毫无印象,显见是没有见过面,不认识。那这两人会是谁呢?谢妙容好奇地打量起两人,也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
不等萧弘答话,谢庆已经讪讪笑着对过来的两人说:“王七郎,王十一郎,这位是我外兄萧弘,今日的事情有些误会,两位不要乱想。我们……我们也是逗我十五姑姑玩儿的。”
嘿,没想到自己不认识这过来阻止萧弘动手的两位小郎君,而谢庆却认识他们。谢妙容真想问一问谢庆是怎么认识人家的,还有为啥她自己不认识谢庆却认识。
这疑问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谢庆喊他们两个一个王七郎,一个王十一郎。看来这来的两位小郎君都姓王,谢府里头姓王的就是二房的大伯母大王氏,这么看来,这两位姓王的小郎君应该是大伯母的亲戚,琅琊王氏的人?
“谢庆,有你这么带着外兄逗姑姑玩儿的吗?谢家十五娘,她再小也是你姑姑,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没有?”王七郎却不接受谢庆的解释,*地质问他。
“要不是我和阿兄凑巧路过这里,恐怕谢家十五娘就要被侄子带的蛮子给欺负了?那么大个人,居然向个那么大点儿的小女郎举拳相向,这能耐也是真大。果然俗语不错,新出门户,笃而无礼!”王十一郎轻蔑地看着萧弘,一甩袖道。
谢庆给两人叱问得面红耳赤,嗫嚅着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因为大家都不是瞎子,刚才他外兄萧弘举起了手,分明是要对他十五姑姑下手的,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却被后面走来的王家两位小郎君看见和阻止了。
说起来,这两位王家小郎君,谢庆也是在他姑姑谢英娥出嫁之日才见到的。在睿王府的婚宴上,他们谢家的子侄和王家的子侄坐一个屋子,彼此才认识了。
也难怪谢妙容不认识,她那天是和她娘还有姐姐们和另外一些府第的女眷们坐席,自然是不认识王家的小郎君们了。
至于王七郎和王十一郎认识谢妙容,则是因为她早慧的名声在外,她出去赴宴,或者是别府的人上谢家来赴宴,就有许多人留意到她。王七郎和王十一郎也在那些人之中。
萧弘被王家两位小郎君给斥责得真得无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想要真正揍谢妙容那小团子的意思,他只不过是一时没忍住,想要再捉弄一下她而已。可是落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成了毫无道德底线,男欺女,大欺小的一无赖。甚至,那王十一郎又拿门第说事儿,今日他已经听到过两次那句话了。看不起新起的门户,看不起士族里面低上一级的人,特别是他们萧家这种依靠军功升起来,又和谢家结亲,借着谢家门第往上爬的家族。他真得受够了他们!总有一日,他要将他们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所谓顶级士族门阀踩在脚下,让他们知道他的厉害!
他也不想解释,因为他觉得即便自己解释出来,对面那些属于顶级门阀,一惯的眼高于顶,一惯看不起低级士族的王家人和谢家人,恐怕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反倒还会招致他们再一番的奚落。
“阿庆,我们走。”他脸色难看,转身去拉谢庆的手。
谢庆“哦”一声,顺从地由他拉起手,两人快步离去。
谢妙容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道:“好走,不送!”
萧弘闻言,走出去两步,却停住脚,回头看向谢妙容露齿一笑:“谢十五娘,后会有期。”
谢妙容却被他这看似和煦的一笑激得背脊上一阵发凉,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萧弘的牙齿虽然很白很整齐,笑容也很迷人,但却无端让人有些不安心,感觉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