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出生以来,巴特鲁一直受尽宠爱,锦衣玉食的长了十几岁,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遭这样的罪。
被大晋太后用妖术控制住后,开始时他还没觉得有多痛苦,可是一个姿势站了几个时辰后,他的双腿渐渐的撑不住了,想动根本动不了,想倒在地上都做不到,那双腿就像生了根一般,牢牢的将他和他的手下们钉在地上,不容他们动摇半分。
中午时,日头火辣辣的照在他们的身上,热得他们满身汗水,脸上的汗水更是像雨水似的淌下来,滚进眼睛里、嘴巴里,弄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咸滋滋的,难受极了。
下午时,终于有人撑不住了,哀嚎起来:“哎呦!我的腿啊!”
有了第一个嚎叫的,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这群彪悍的汉子们龇牙咧嘴的呻吟着,全然没有了往昔那威风凛凛的样子。
到了晚上,天公不作美的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哗啦啦的下了一整夜,将他们浇的透心凉,又累又饿又痛又乏的汉子们,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个像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的矗立在雨中,全部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最惨的是被长眉爆了蛋的那个,那家伙的蛋子儿碎了,裤裆里肿的像塞进了一个小皮球似的,又被雨水这么一泡,十有*是要彻底烂掉了……
第二日,雨终于停了,偏那青罗国的太上皇带着人赶了过来。
太上皇原本是想跟长孙一起去大晋的,但是接到密报,得知辽丹的巴特鲁的诡计后,当即改变了主意,特意留了下来,专门儿等着解决这小子,帮孙子除去后患。
完颜老爷子赶到后,见到被施了定身法的巴特鲁,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能不动一兵一卒的击败敌人,他还是很乐意的。
当即,他命人剥了这群辽丹蛮子的衣服,让他们不着一缕的暴晒在阳光之下,老爷子还捋着胡须乐呵呵的说:“我老人家最是慈悲心肠了,舍不得杀生的,便是你们都该死,我老人家也不会杀你们,只是,你们既犯了错误,我老人家若不给你们点儿教训,怕是你们以后就更无法无天了。”
于是,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命人将这数百个勇士的鸟上涂了蜂蜜,至于会不会招虫蚁,会不会把他们咬伤,就不得而知了!
巴特鲁睚眦欲裂,羞愤得破口大骂,恨不能将那老不死的杀死,然而,他所有的情绪仅能体现在脸上而已,就算被人在鸟上涂蜂蜜,他也根本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地,如刀俎上的鱼肉一般,整只鸟被人涂得密密实实,累累垂垂的耷拉在那里,上面还滴滴答答的淌着黄色的蜂蜜。
老头子做完恶作剧,就乐呵呵的回青罗国去了,都说老小孩儿小小孩儿,这位太上皇老人家,越老越像小孩子了,连恶作剧都搞的那么让人无语!
只是,苦了这些可怜的辽丹勇士了,他们徒有一身的力气和本事,却连微小的蚂蚁虫子都奈何不了,完颜太上皇走后不久,就有虫子、和蚂蚁,循着蜂蜜的味道从四面八方爬过来,顺着辽丹人的大腿爬到某处,去采集那浓稠的蜂蜜。
“啊呀——”
“完颜老狗,我日你祖宗——”
丛林里,辽丹的勇士们哭爹喊娘的叫骂着,眼见得他们的宝贝被虫子咬,被蜜蜂蛰,还有的虫子居然钻了进去……
又是难捱的一天过去了,这群可怜的辽丹人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他们的某处都血淋淋的,肿胀无比,还有许多小虫子在里里外外的爬着,啃咬和采集残留下来的蜂蜜……
第三日,他们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一群饥饿的野狼途径这里,见到这群白花花的汉子,顿时都兴奋得嗷嗷直叫,仿佛见到了一堆堆新鲜的肉一般,这群已经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的汉子们吓呆了,有人还不顾颜面的哭嚎起来,更有人吓得大小便失了禁。
在死亡面前,人是最容易暴露本性的,什么尊严,勇气,全特娘的是狗屁!
就在饿狼们嚎叫着冲过来的时候,天上忽然飞起一直翠绿色的鹦哥儿,那鸟儿的爪子抓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它嘎嘎的叫着飞在半空中,顺势将爪子里的包裹打开,抛洒出去。
包裹里装着粉末状的东西,那些东西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洒在正在奔跑的野狼头上,野狼们立刻像吃了蒙汗药似的,一头接一头的倒了下去。
几匹漏网的野狼还兀自往前冲着,那只鹦哥毫不畏惧的冲上去,伸出一双尖利的爪子,倏地抓瞎了最前面一匹狼的双目,紧接着又飞射向另一匹……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把这群辽丹人吓得魂儿都飞了,他们胆战心惊的看着地上昏睡的野狼,唯恐它们忽然醒来,再攻击自己。
巴特鲁被折磨得都要崩溃了,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就是怎样才能让自己活动自如,怎样才能离开这里,至于能不能抢到明珠,他已经不甚在意了,因为他的老二被虫蚁咬得鲜血淋漓,将来能不能用了还未可知呢,若是将人抢了回去,自家的兄弟却废了,每天对着这闭月羞花的美人儿,还不如没抢到哩!
晚上,他们终于能动了,刚迈开腿的一刹那,好几个汉子竟激动得嚎啕大哭起来,巴特鲁也长长的吁了口气,三天三夜的折磨,三天三夜水米未进,已经让这群汉子们变得脆弱不堪,几近崩溃了。
“大王子,咱们还是回去吧们,您是斗不过穆太后的!”
“是呀,大王子,兄弟们被折磨了三天三夜,根本没法为您战斗了!”
一获得自由,大家不约而同的向巴特鲁来请愿,看样子,就算巴特鲁不同意,大家也不会再听命于他了。
巴特鲁迟疑了片刻,终于点头,说:“撤,回辽丹去!”
于是,这群伤痕累累,困倦不堪的勇士们相互扶持着,跌跌撞撞的往树林外走去……
……
正在大雍京城的采薇,接到了鹦哥的信息,呵呵笑道:“这次教训,足够那巴特鲁铭记一生了,也足够让他一辈子老老实实,不敢在冒犯大晋和青罗半分了。”
正在一边儿涤着茶具de男人听她这么一说,笑问:“是鹦哥来信了吗?巴特鲁如何了?还敢打咱们女儿的主意吗?”
采薇笑道:“已经被制得服服帖帖的,灰溜溜的回辽丹去了,您只管放心好了,那小子虽然暴躁,却不是那种没眼色的,眼瞅着不是咱们的对手,他不会硬来的,往后也不会在对明珠有什么想法了。”
“呵呵,和他老子一样!是个外强中干的怂货!”男人舒展广袖,把烹好的茶从红泥小火炉上拿下来,开始斟茶了。
碧螺春合共十二道茶艺,每道都有讲究,焚香称为“焚香通灵”,涤器称作“仙子沐浴”。
碧螺春只能用八十度左右的水,热了不成,冷了也不成。南宫逸将茶桌上晶莹剔透的茶盏烫过一遍,敞着壶,看那壶口水汽氤氲,这道程序便叫“玉壶含烟”。
又将茶拿过来,亲自挑拣赏茶,专选那银芽儿隐翠的,采薇见他动作轻缓,意态专注,也忍不住过来帮忙,她执过壶来,悠然斟茶,水只注到七分满,留三分含情,水汽氤氲,这“雨涨秋池”的程序在她手中,竟如此悠然自得,当真有几分李商隐“巴山夜雨涨秋池”的绝美意境。
这两年,他们夫妻经常如此喝茶,慈海真人留下的手札上说,养气之道,心境宜空明虚静,修习茶艺于养心有所助益,他俩虽然没有像先帝和李国师那样正式修行,但除了夫妻间的床笫之事,余者跟修行的隐士已然相差无几了。
“来,好了,尝尝看有没有进步!”
采薇把一杯如春染碧水的茶盏端起,递给了南宫逸。
南宫逸接过,轻轻一品,眉眼舒展。
碧螺春之美初尝如玄玉之膏、云华之液,色淡香幽、汤味鲜雅,再啜便如琼浆,醇美回甘。待到三品,已如法味,人生百味,皆在其中。
“怪不得佛典中以醍醐来解最玄妙之法味,娘子果然好手艺。”南宫逸品过茶,意态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