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欢诧异道:“这到底是谁教谁啊?铁公鸡给谢老夫子上课?”
凤倾城忍俊不禁:“谢老夫子汗颜不已,只觉这个小郡主说的话让他后背发凉,他知道,他可能真的教不了这看似刁蛮任性的小郡主,这小郡主不认真则已,认真起来说出的话都让他瞠目结舌!”
凤长欢缓过气来,奇怪问道:“那就怪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应该是谢老夫子自己觉得教不了铁公鸡,主动向江王妃提出辞呈就好,为什么后来全是铁公鸡的不是呢?还一个月之内气走了七位先生?”
江南雁缓缓道:“谢老夫子是各大世家争相邀请的京都名师,饱读诗书,才华斐然,自视极高,清名旷达,对静琬,震惊之余,心中涌起的更多的应该是不甘吧?”
江南雁淡笑,文人大多自命清高,谢老夫子自诩遍读天下诗书,见解和视野却不及静琬这样一个当时年方十七的小郡主,还被驳得哑口无言,这要是传了出去,一世英名,抵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脸上哪里挂得住?
更何况,静琬还有自己的目的,她深藏不露,自是不想让人知晓,尤其是不想让父王知晓,她也不想整天听一些之乎者也的夫子之言,她并不想有人再来教她这些她早已知道的东西,自然会想一个合情合理的办法结束这种读书生涯!
凤倾城笑出声,“说出来你都觉得好笑,你知道后来为什么外面传说的是静琬专门捉弄先生吗?那可真没说错!”
凤长欢对于铁公鸡的事情都是特别的感兴趣,“铁公鸡又干什么了?”
凤倾城强忍住笑意,“谢老夫子第四天硬着头皮去书院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书院居然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有小兔,小猫,小狗,小鸡,小鸭,小鹅,什么都有,是真正意义上的鸡飞狗跳,当时小郡主正和这些小动物玩的不亦乐乎,书院也一片狼藉不堪!”
“江王妃闻讯赶来,看到整个书院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鸡犬不宁,气得七窍生烟!”
“谢老夫子一辈子见惯了豪门大院的多少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当即傻了眼,不知所措,小郡主想干吗?忽然瞥见小郡主眼里狡黠的目光,心中突然明白小郡主的用意!”
凤长欢大笑道:“于是谢老夫子就顺水推舟了?”
凤倾城点点头,“谢老夫子当即拂袖而去,直言教不了这样刁蛮任性的小郡主。”
凤长欢恍然道:“铁公鸡不想听课了,又想给谢老夫子一个台阶下,于是闹了这样一出,把所有的恶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谢老夫子保住了自己的颜面,坦言教不了这样顽劣又不尊师重道的小郡主,江王妃看到这样的满院狼藉和一脸悠然自得,根本就不觉得自己过分的小郡主,自然也无话可说!”
凤君寒只是含笑不语,多可爱的小狐狸!
凤倾城道:“虽然谢老夫子的颜面是保住了,不过回府之后一直无法心安,明明是他真的教不了小郡主,可是在世人眼中,是小郡主顽劣无端,气走了他,他一面感谢小郡主保住了他的颜面,另一方面也深感愧疚,有违圣人之训,不能坦然面对一个年方十七岁的女子在史籍方面的见解竟然远高于他,久而久之,一想到这件事,就无地自容,羞愧不已!”
凤长欢恍然道:“以前只听说这些夫子们说实在教不了小郡主,现在看来,是真的教不了,可惜没人听懂那话的真正含义,更没人愿意承认自己堂堂名师,居然教不了铁公鸡,有失颜面,所以都选择讳莫如深,三缄其口!”
“谢老夫子只要一听到有人说江王府小郡主顽劣无度,品行不端的话语,他就开始汗颜,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小郡主要将恶名揽到自己身上?
”可是他却不能面对自己内心的那股清流,圣人有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可是他却不能坦然接受这个天赋极高的学生,总觉得那样会让他一世颜面扫地!“
”谢老夫子临终之前,告诉他儿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坦然承认自己的无知,面对才情远高于自己的人,要虚心请教,不可和他一样,保住了一时的颜面,而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的谴责,更无法面对小郡主!“
凤倾城说完之后,几人都陷入沉默,一方面为谢老夫子的愧意打动,更为静琬的深邃目光所震慑,这种见解,这种学识,堪称帝师也不为过!
凤君寒想起静琬,嘴角牵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凤倾城也想不到静琬居然能深藏不露到这种程度?如果父皇赐婚的不是二皇兄,是他或者四弟,估计三天都受不了宁静琬了,早就想办法把宁静琬赶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