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出现太过突兀了,我甚至都已经快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我的师公,那个老神仙。 自古以来,都有三界的传说,这些东西都是相互依存的,有鬼就有仙,也正好映衬了一物降一物的说法,所以我在证实了这一切其实都是人为的时候,就已经打心眼儿里怀疑了那个老头的话,当时在我心头留下的那边天外高人形象几乎荡然无存。
但是不管老道士如何,这个小道士每一次的出场都给人非常空灵的感觉,那气场简直足到家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骑着一只牛比开一辆凯迪拉克还要拉风,特别是他脸上的闲适淡然,都会让人感觉这是九天之外来的一个神子啊!估计放在古代就要被放在道观里供奉起来承受世间烟火。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今天九两在大街上胖揍他一顿,一定会引起骚动,跟神仙比,警察算什么? 我老大是元始天尊!
题外话就暂且不提, 这个老道士其实在之前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上一次的拜访也是因为师父的演戏, 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就认为他同样是师父戏中的一个角色,在整个局中的地位跟面包虎子基本相同。
那么他之前对我说的话, 也绝对是师父早就安排好的。
那么,这一次的纸条呢?是师父安排的? 还是他自己决定的?
我想明白了这一点,却无从选择, 因为我只能被牵着鼻子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用一句俗话来说,这或许叫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我明明知道这可能是师父下一步的算计,我却不得不按照他的算计来。
这或许也是他算好的东西, 我别无选择。
看到我纠结于此,不知道是否按照纸条上的话去回一趟河南老家,九两就劝我道: 我看你真是的有强迫症,所有的事儿都往阴谋上去想,好,我理解你,你的身边被一个个阴谋环绕着让你不得不这样做, 那你就可有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百敬孝为先这句话总是没错的,你权当回去看看你的父母就行了不是?
九两这么一说,让我重新拉到了回忆里, 上一次回家,又是在几年前?
当年已经略显佝偻的父亲,如今已经白发了吧?
事到如今,他原谅了当年浪费了他一辈子苦心的我了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对归乡有了一种迫切,这种迫切无关这个谜团,无关答案,无关阴谋,只是一个在外漂泊的游子对家乡亲人的那种迫切的盼望, 我之前一直不回家,不是因为不想家,而是当年的立志出乡关,学未成名怎能还?
用一个通俗的话来说,当年年少轻狂的豪情大破天,牛逼吹大发了,现在怎么有脸回去?可是我的父母,他们真的是要这些么?
我甚至想,不管师父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他只要还在提醒我尽孝,就不应该是一个坏到家的人。
身边有一个特权人员真是是一件极方便的事儿, 我甚至都不用自己去买票,九两就订好了两张火车票, 为什么是两张呢?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害怕我死在老家, 谁说这次让我回去不是师父计划的让我交代后事的意思?
三天后,我们到了河南平顶山,这个煤城,我曾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改革开放对于内地的影响真的不大,相对于南方的日新月异,平顶山几乎跟我几年前离开时没有多大变化,出了车站,我们坐上了开往我家所在小山村的中巴车, 一路上车颠的人反胃,加上车上的卫生真的不敢恭维,让我这个不晕车的人在下车的时候都接近呕吐。
因为家乡紧挨水库,当的上是山清水秀,九两一瞬间就痴迷了此地的风景,我对此一笑置之,城里人欣赏山水,乡下人哪个不是羡慕高楼大厦?
我站在水坝上,俯瞰坝下的村庄, 跟老神棍师父多少学了点风水堪舆的皮毛,此时看到村子的环绕,忽然发现整个山村,有一种龙盘虎踞的地势,紧挨一个小山,这边靠着一个水库,也正映衬了风水上说的依山傍水, 颇为不俗,只是不知道我们村儿,什么时候出一个可以光宗耀祖的人物。
离乡多年我的变化非常的大, 我本以为村子里的人都认不出我来了, 毕竟我春门的时候,是一个再没那么乡村非主流的少年,现在成功不成功不敢说,起码表面看来也是半个成功人士,谁知道村子里人都竟然认出了我,还跟我打招呼,只是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似乎对我,相当的忌惮, 男的还好,有些大妈正在带孩子,看到我直接抱着孩子就关上门儿回家了。
来的时候我让九两换下了警服,开玩笑,农村人的思想相当的守旧,看到一个警察跟我回来,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儿呢, 九两这时候看到村民对我的反应,道: 赵三两同学, 你以前在你们村儿是不是偷鸡摸狗的角色,我怎么看你老乡们看你像瘟神呢?
我挠挠头,也纳闷儿不已, 我当年是一个小流氓,但是当年是个孩子,村里这些长辈儿至于时隔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记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