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墙边仔细看着,箭头直直冲下,我下意识用手电往地上照照。地面很脏,空空如也,不知箭头的指向是什么意思。
我轻轻摸着箭头,手上蹭了一把黑灰。这个箭头很明显写上去的时间不长,而且看似匆匆,用的是石头或是黑木炭随手标记。我眉头一跳,会不会是解铃留下来的?
我这么猜测是有根据的,这座水塔本来就没人来,出了命案之后。才先后来了几波人进行调查。警察如果要对证物痕迹做标记,可以用正规的水印笔,大大方方来做。而眼前的箭头匆忙而画,扭曲粗糙,一看就是情急之中,如此这般,我能想到的人也只有解铃了。
解铃在这里做标记,又为了什么呢?箭头向下,指的是地面。可地面空空,啥玩意也没有啊。
我心翼翼伸出手,在地上抹了一圈。水塔建在地下水上面,洇蒸水气,地面的土都黏黏的,湿湿的。摸了一圈没什么东西,我把手拿起来,手电照着看。一手的烂泥,不过在泥巴里混杂了很多黄色的颗粒。
我心翼翼把泥巴搓掉。尽可能留下黄色的这些东西,凑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檀味。我脑子里猛然打了个闪,这是香!香没有烧尽留下来的残末。
我索性跪在地上,用手电来回照,什么也没找到。我脑子里有画魂,难道有人在这里攒土烧香?烧香做什么,无非就是祭拜。难道是解铃烧的?应该不是。是他烧的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做标记呢。
我开始围着一楼墙面转圈,打着手电很仔细查看,这一转时间就长了,外面光线越来越暗,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声音。
这时。黑糊糊的门口林法光探进头来:罗,发现什么了没?
关于这些箭头标记的想法不是很成熟,加上和林法光有隔阂,我下意识不想把发现得太早,别到时候生出乌?,再让他笑话瞧不起。
便道:没有什么,我还想去二楼看看。
那你慢慢看吧。晚上了,你阿姨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得回去看看,照顾照顾她。林法光。
我顿时毛了:林师傅,你走了我咋办啊。
这样罗,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好好调查,别着急。今天晚上就住在你王大爷这里,明早我再过来接你。他。
我从水塔出来,王老头紧了紧裤腰,对我:罗,你慢慢查吧,我先把老林送过河再回来。
两人把烟头踩灭,结伴搭伙一起往外走,连头都不回,转眼没了踪影。
我看看四周,这鬼地方山深林密,周围一片死寂,连声音都没有。人生地不熟的,只有我一个人,这后脊背有发凉。
可我又不想逃出去,让他们笑话,只要硬着头皮重新钻回水塔。这次进水塔,感觉和刚才不一样了,特别恐怖阴森。刚才他们两个在外面蹲着,我多少还有底气,而此时就我一个人,恐惧感像潮水一样奔涌而来。
我勉强镇定,继续刚才的工作,检查墙面,一共发现了五处箭头标记。在这些标记下面,我同样发现了残香碎末和香灰的痕迹。
也就是有人在这里的五处方位曾经插过香火。方位,这个词一出现在脑海里,我顿时陷入沉思。这五个方位的烧香,会不会是一种结界或者法阵呢?
我每次去外地,都会随身带着一个牛皮笔记本,随手记什么。我蹲在地上,嘴里叼着手电,从兜里把本掏出来,用附带的笔画了个潦草的草图,在图上大概标记上香火的五个方位。此时虽然看不明白,但可以日后请教高人。
画完这个,把本收起来,我拿着手电来到螺旋楼梯前,把着冰冷生锈的把手,犹豫片刻,鼓足勇气往上走。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里藏着什么东西,有种被莫名视线窥视的感觉。我噔噔噔一连几步快跑,跑到楼梯上面。出了楼梯口,这里别有空间,打着手电望去,面积相当大,房间正中是一个巨型的大罐子。
这罐子目测能有一层楼高,又粗又大,上天下地,气势迫人。罐子表面生满了铁锈,表面红漆多处剥落,看样子已经废弃很多年不用了。再照照其他地方,角落里杂物堆积,遍地垃圾,空气里还飘着一股腐臭。
本来打算扫一眼就走的,当手电照到远处的窗户时,我改变了主意。
这扇窗只留下大大的窗框,看上去像是黑漆漆的一只眼睛。王老头曾经过,那具大学生尸体就在窗户外的树枝上发现的。
我心念一动,如果有凶手作案,凶手会不会是先大学生尸体抗进水塔,然后再从这扇窗户出去,把尸体挂在树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