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米的反应更为强烈,疯了一样,不停嚎叫,那声音尖锐刺耳,在高音区不歇气地长嚎,简直就是非人类。大刘和二龙手颤抖得几乎压不住,两人头上全是汗,后背都湿透了。
解铃从床上跳下来,接过佟雅手里的水钵,佟雅立时瘫软。她甩着手,蹲在地上大口喘气。拿着这么沉的东西一直坚持到现在,也算非常不容易了。
解铃用左手端着水钵,真是举重若轻,就像没有重量一样。他用黑色笤帚蘸着里面的水,慢慢把笤帚头压在罗米的额头。罗米现在就躺在床边,脑袋悬空耷拉在外面,她已经挣扎不动了,声音嘶哑,像哮喘病发作一样,不停倒着气,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解铃蹲在她的头前,笤帚头紧紧压在她的眉心处。他向下俯视,和她四目相对。
解铃慢慢把头靠近,在罗米耳边低吟着什么话,语速很快,听起来有像念经。罗米终于不挣扎,也不喊了,她的呼吸平稳下来,喉咙里发出阵阵低低的呻吟声。
这声音特别像岛国动作片,二龙和大刘十分尴尬,二龙轻轻咳嗽一声。
解铃让我们再把罗米翻过来,背面朝上,他又用笤帚扫了一遍罗米的后背。罗米彻底安静下来,我轻轻摸了摸她的鼻息,简直气若游丝。
解铃把水钵交给佟雅,让她拿稳,佟雅苦着脸甩甩手。解铃:”现在到最后一步了。雅,你仔细听我,这钵水只能由阴性体质的人来拿。你是女人没办法,这里除了我就是你,再坚持一下吧。”
佟雅头。
解铃拿起水钵含了一大口水,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他猛地一吸气,做了手势让我们都离开,然后一口水喷出来,洋洋洒洒如同下了一蓬细雨,洒的罗米满身满床都是。我惊讶地看到,就在水洒落的地方,有个略成人形的半透明东西在罗米后背上缓缓浮现出来。
大刘惊诧不出话来,二龙则兴奋异常:”我靠,真的有恶灵。”
解铃把挎包打开,拿出一把金色的长扇,手腕一抖,扇面打开,里面没有题字也没有绘画,空空一片。他一手握住扇子,一手在那半透明的人形上凌空画符,嘴里念念有词,猛地大喝一声:”收!”
我们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看着,眼睛不眨一下,注意力全部集中过去。就在这时,忽然”啪”一声重重的脆响,变故发生得太快,我吓了个半死,差没尿裤兜子里,转睛去看,我靠,佟雅居然没拿稳,把水钵打翻了!
丫头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脸色苍白,那水钵整个扣在地上,水洒得到处都是,肆意流淌。解铃看看她,脸上泛着异样的血红色,他指了指佟雅,”哇”一声张开口,从嘴里喷出一条血线。
血洋洋洒洒飞出去,他和佟雅站得极近,两人又是面对面,这口血正喷到佟雅脸上,丫头白皙的脸上一片鲜红血,惨烈至极。岁估大。
解铃顿时萎靡在地上,捂着胸口,嘴角全是血。
佟雅顾不得脸上的血迹,知道闯了大祸,跪在解铃面前,哭着:”解哥,刚才看得太入神了,不心打翻了”
我们全都围过来,解铃闭上眼,有气无力地:”看看米。”
我走到床边,扶起罗米。罗米躺在我的怀里,她就像只可怜的鹌鹑。她紧紧闭着眼,仅从微微颤抖的嘴唇能看出,她还没死。我搂着她,看着娇弱的面庞,想起时候我和妹妹一起到山里玩,她调皮从高处跳下来,摔得哇哇哭,我也是这样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着。
我这个妹妹,和那两个哥哥感情都不深,就是从粘着我,喜欢和我在一起。
我抱着她,想到这么多年疏远的兄妹情,眼圈红了,眼泪浸在里面,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哭。
罗米慢慢睁开眼,嘴角咧开一个淡淡的笑,缓缓伸出手抚摸我的眼角:”哥,你怎么哭了?”
这一声”哥”,我知道妹妹回来了。
”米。”我抱着她,再也支撑不住,眼泪流了下来:”都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米气息很弱,微微道:”哥,刘东呢?”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刘东不就是那个死瞎子吗。
”他在哪?”米轻轻问。
解铃被大刘扶起来,坐在床边。他慢慢解开外衣,露出前心。
在胸口处,居然有一个人面疮,看起来就像鼓出的大包。诡异的是,这个人面疮特别像人脸,五官俱全,面目模糊,表情看起来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阴沉。
”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