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脏啊。
灵霄掌门嫌弃地想。
太史飞鸿呆呆地看着何道之,似乎还没有想明白,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家伙抢他的酒。突然,他低下头,用手捂住嘴,对着何道之:“哇呜——”他还没哇呜完,何道之眼疾手快地用酒壶把太史飞鸿的脸砸偏了,留下红红的一道印子。
太史飞鸿也在那一瞬,痛痛快快地呕了出来。
……呕了灵霄掌门一身。
太史飞鸿呆住了。
何道之呆住了。
灵霄掌门他……他……他他呆呆地举起手,看见衣服上往下垂落得滴滴答答的不明液体,还带着一股酸臭味。他的大脑似乎都已经迟钝了,然后,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魔道建设了几万年,不知道叠加了多少防御法阵的古老建筑们,被那天失去理智暴走的灵霄掌门摧毁了十分之二,不要小看这十分之二,毕竟,要余琏来衡量,大概也就只有天地之间再来一趟天谴,才能比这个威力强点。
这会儿,痛哭流涕的人从太史飞鸿换成了灵霄掌门。
他默默地把自己泡在温泉里,不断的用浴巾反复擦洗肌肤。太史飞鸿被之前的暴走吓掉了半条命——受伤倒是没有,毕竟灵霄掌门是无差别无准头攻击,闪开对于太史飞鸿而言并不难。但是无论是谁,刚刚体会了一把天灾,此刻再看到天灾的创造者,都会有几分胆寒的。他讨好地,小心翼翼地递来一套干净的衣物:“你可以换这件。”
灵霄掌门阴沉着脸转过头:“洗手了吗?”
“洗了,你这是第十遍问我了,我洗了十一遍了。”
“衣服洗过了吗?”
“洗了,保证过程绝对无菌。”
灵霄掌门这才放弃了将自己搓掉一层皮的行为——实际上,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很想给自己换个壳子,但委实是并不能保证换个壳子的壳子前主人也很爱干净,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他拿过太史飞鸿特意给他选的,白的一点杂色也没有的长袍:“差评,右衽的道袍,不对称,不穿。”
灵霄掌门一脸嫌弃地扔了回去。
何道之在太史飞鸿身后一脸的幸灾乐祸:“我早告诉过你,这家伙就是个贱人。”
灵霄掌门忍不住甩了一个眼刀过去。
说真,在之前暴走的时候,他没有顺手干掉何道之,就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污点了,绝对!
何道之倒是毫不在意,灵霄掌门总感觉他似乎很乐意塑造自己一个狗都嫌的形象:“哦,对了,我听了太史说,你们之前去找陆尘潇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
“那又如何?”
何道之眨眨眼睛:“我可以帮助你们找到陆尘潇,我知道他在哪儿。”
灵霄掌门刚想冷笑一声,拿出正道的传统开始扯皮,然而原本蹲在岩石上的太史飞鸿已经飞快地窜起来,他的眼睛睁大,满怀期待地问:“真的吗?”
……这队友也太快把底线露出来了吧。
灵霄掌门原本的长篇大论卡在喉咙了,说不出咽不下,十分憋屈。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已经露出了纯粹欢乐微笑的太史飞鸿,突然感觉到这真的是一个很好满足的好孩子——但好孩子真的能担当好魔主这个职位吗?
说真,灵霄掌门觉得鹏鹏都差了几分。
“好,跟我来吧。”
何道之走了几步,回头看毫无动静的灵霄掌门:“你不一起来吗?”
“我还没有洗完……”
“你都洗了三天了。”
灵霄掌门捞起浴巾,继续开搓:“然而我还只洗到第一百三十二遍,我觉得,我身上还是很脏,充满了一股酸臭味。”
对此,何道之的回答只是,捡起了太史飞鸿准备的那件干净衣服,直接甩在了灵霄掌门脸上:“到了金丹期就不染尘埃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