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沈钟磬冷峻霸气的一张脸。
葛勒王暗暗后悔自己为何要听从谋士的建议激他驯马?
原本以为沈钟磬一个南人绝对训不了这么暴烈的野马,他正可借机嘲讽南人不懂马,不适合大开马市,毁了之前的供马契约,谁知,竟真被他训服了……这可是一匹难得的宝马良驹啊,当初捕猎它时,曾用了十几个勇士。
心里疼的抓心挠肝,葛勒王哈哈大笑,“沈将军放心,本王马上让人准备,我葛勒匠人雕的马鞍天下无双。”
沈钟磬意味深长地笑了。
刚刚葛勒王心痛的神色俱收眼底,只是不知当他知道自己送出的竟是一匹少见的汗血宝马时,会不会心痛到吐血?
回到王宫,葛勒王大排筵宴为沈钟磬一行人接风。
酒过三巡,见魏武几次提起供马之事,葛勒王庭顾左右而言他,闭口不谈,沈钟磬想了想,说道,“……我听说葛勒有一座百年古阵?”葛勒部落能以弹丸之地固守一方,据说就是仰仗这个百年古阵。
提到它,葛勒王哈哈大笑,“当年祁国的五万大军被困阵中,一夜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想当年,那祁兵一路杀到他的王庭,气焰是多么嚣张不可一世,最后不也灰溜溜地退了兵?
话音落地,酒宴上一片欢腾。
所有的葛勒人,俱以这个百年古阵自豪。
“……是吗?”沈钟磬眉头微挑,“我打小和师父修习阵法,倒很想见识一下。”
“你……”
热烈的气氛顿时凝滞。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聚在沈钟磬身上。
“……将军。”魏武脸色微微发白。
说是见识,两邦交往,这话便是公然挑衅,他们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身边士卒不足五百!
沈钟磬泰然自若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原本也可以用别的方法慢慢说服葛勒王供给大周种马,但最快的方法就是破了他的古阵,让他再无凭仗,乖乖地向大周俯首。
娇弱的甄十娘正在上京翘盼自己,和她相守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他可不想在这跟葛勒王耗上大半年。
说不得了,今天那古阵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静静地看着沈钟磬,葛勒王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好!”他爽朗地应了一声,举起酒杯,“沈将军真乃少年虎胆,干杯!”
第二天一早,葛勒王亲自带了沈钟磬一行人来到古阵前。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迎面云山雾绕,灰蒙蒙的,恍然深不见底的陵川沟壑,又似阴森森的地府黄泉,只这么站在阵前,便让人打心底生出一股惊悚。
“……沈将军若想出来时,只要吹响这个,本王自会派人进去接你。”压根就没想过沈钟磬能破了这个阵,葛勒王接过侍卫呈上的半只牛角递给沈钟磬。
“谢谢王爷。”沈钟磬漫不经心地接过牛角挂在腰间。
“……属下随您一起进去。”见沈钟磬驱马上前,魏武和石虎策马追上来。
笑话,祁国五万大军一夜间都没了,他们将军怎能一个人单挑?
“不用。”沈钟磬摇摇头,“我当年和师父研究过这个古阵,这阵最适合群杀,破阵的人越多威力越大,人越少反而发挥不出威力。”当年为研究这古阵,他曾和师父硬闯过一次,“你们不懂阵法,反让我分心。”
想到沈钟磬天生对地理敏感,最善各种阵法,这些都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及的,魏武石虎就点点头,“将军小心了。”
眼见冲进阵门后,沈钟磬一人一马转眼便消失了踪影,魏武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葛勒王眼底却闪过一丝冷笑,压低了声音吩咐侍卫,“……传令下去,关闭困阵启动杀阵,调集十八勇士,待他一冲进死门立即放箭!”
这阵适合群杀,几千几万的人马闯进死门,无所谓准头,弓箭手只闭着眼射就行,可一个人冲进去,想杀就没那么容易,这时候就必须要神箭手才行。
想他的十八勇士,个个都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就不信他沈钟磬今天还能活着出来!
嚣张是吧?
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外有天!
一群矮瘦懦弱的南人就想称霸三国,除了地域广阔外,不是全仰仗这个沈将军吗,今天就把他灭在他的王庭,看他大周还敢窥觑北方?
想起燕王送的价值连城的明月碧玺,想起刚被沈钟磬夺去的赤擎,葛勒王看似温润的眼底闪过一丝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