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共通的。”小琪道。
老奶奶望着池塘,呆了许久,说道:“这鱼塘是我死去的老头子一手挖出来的,一共挖了有半年多。”
“就他一个人挖吗?”小琪问。
“是啊。”房东奶奶道,“就他一个人挖。”
“你不帮他?你的子女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吧?!”小琪道,“如果他们知道,我想一定是会帮忙挖的。”
房东奶奶用手去擦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的泪水,说:“他们那时都出去了,不在家里。我也生病,一直躺在床上下不来。”
“哦。”小琪道。然后跟着房东奶奶回到她家正房。坐在一张奇怪的大长竹椅上,房东奶奶陷入了回忆的深井,想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就跟小琪说起她那死去的丈夫的事。
房东奶奶说:“一九九二年,邓公南巡,发表了一系列重要的讲话。开启了新中国经济迅速发展的大门。我那关心时事的开明丈夫(她是这么认为的),在报纸上看到了邓公的名言,深受‘改革的胆子要大一些,不能像小脚女人’的鼓舞。他结合自家的实际情况,就毅然决然地跑到山上去砍了许多楠竹,回到家里做成了一张宽大无比的床椅。就是我们现在正坐的这张。一则是为了践行邓公的真理名言(这在当时,他就预感,这句话是绝对没有错的,绝对是真理),二是为了解决家里五个小孩的睡觉问题,他们总不能一直睡在地上呀。那样会着凉得病的。那时候他经常默默地思索。常常一个人在忙着务农之余,傍晚闲着没事的时候,坐在这张新做的看着奇怪的宽宽的床椅上思考——我们一共生养了五个子女,光是我和他两人务农的收入根本就养不活他们——”
“是啊,”小琪道,“我听说当时很流行生很多小孩。”
“大都是因为接受**关于‘人多力量大’口号的思考。”房东奶奶继续道,“于是在那段整整七年的岁月里,我的肚子就没有空闲的一天。”
小琪忍不住笑了一个说:“我要是和韦高结婚,最多只生两个小孩,先生女的做姐姐,然后生个弟弟。就这样,多好啊!”
房东奶奶跟着说道:“为了度过难关,我们夫妇俩有段时间甚至想要把看的不大顺眼的大女儿和二姑娘卖了,以求换得一些钱来,填添补家用和抚养照顾四公子和五少爷。可是大家都很穷呀,那时候没有那个人是特别有钱的,也没有人敢买。情况依旧是很糟糕。我那死去的丈夫当时正值刘备奋斗的壮年,背起了行囊,抛弃了我和孩子们在家里,跑到了深圳去。经过十年在工厂里的努力、奋斗、熬夜、打拼、吃冷饭,日以继夜,都不敢偷懒。每个月都按时往家里给我和孩子们寄回大部分的工资,自己留下最少的一部分,仅能买到最没有营养的伙食的伙食费……一去就是十五年,在这十五年之内,家里发生了许多变化。大姑娘和三姑娘远嫁他乡,一个去了sd,一个去了hlj。真是难为她们也舍得。大姑娘嫁到了南宁。四公子,五少爷同时都已经结婚生子。他都未能回来参加——”
房东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早已经是泪如泉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