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沉著脸道:“大惊小怪,我还道是遇上了敌人呢。死人有什么可怕?”
一名汉子道:“不是可怕,是……是希奇古怪。”
那老者道:“什么希奇古怪?”
另一名汉子道:“东边的一间屋子里都……都是死人灵堂,也不知共有多少。”
那老者沉吟道:“有没有死人和棺材?”
两名汉子对望了一眼,齐道:“没……没瞧清楚,好像没有。”
那老者道:“多点几根火把,大伙儿瞧瞧去。说不定是座祠堂,那孔平常得很。”他虽说得轻描淡写,但语气中也显得大为犹豫,似乎明知祠堂并非如此。
他手下众汉子便在大厅拆桌拆椅,点成火把,向后院涌去。
小鱼儿道:“我去瞧瞧,你们在这里待著。”跟著众人之后走了进去。
侯英问道:“小牙子,这些人是什么路道?”
小牙子身摇头道:“瞧不出,听口音似乎是粤南一带的人,不像是朝廷的人。莫非是私枭?可又没见带货。”
过了好一会,才听得脚步声响,众人回到大厅。候英吁了口长气,心下略宽。小鱼儿低声道:“七八间屋里,共有三十来座灵堂,每座灵堂都供了五六个。七八个牌位,看来每一座灵堂上供的是一家死人。”
其中一人道:“嘿嘿,这屋子里岂不是有几百个恶鬼?”小鱼儿摇了摇头,他见多识广,可从未听见过这等怪事,过了一会,缓缓的道:“最奇怪的是,灵堂前都点了蜡烛。”候英惊叫出来。
一名汉子道:“我们先前进去时,蜡烛明明没点著。”
那老者道:“你们没记错?”四名汉子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摇了摇头。
那老者道:“不是有鬼,咱们遇上了高人。顷刻之间,将三十几座灵堂中的蜡烛都点燃了,这身手可也真敏捷得很。许老爷子你说是不是呢?”最后这句话是向著小鱼儿而说。小鱼儿假作痴呆,说道:“咱们恐怕冲撞了屋主,不……不妨到灵堂前磕……磕几个头。”
雨声之中,东边屋中忽然传来了几下女子啼哭,声音甚是凄切,虽然大雨渐沥,这几下哭声却听得清清楚楚。侯英只吓得张口舌,脸色大变。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毛骨悚然。过了片刻,西边屋中又传出女子悲泣之声。刘一舟,敖彪以及两名汉子齐声叫道:“鬼哭!”
那老者哼的一声,突然大声道:“咱们路经贵处,到此避雨,擅闯宝宅,特此谢过,贤主人可肯赐见么?”这番话中气充沛,远远送了出去。过了良久后面没丝毫动静。
那老者摇了摇头,大声道:“这里主人既然不愿接见俗客,咱们可不能擅自蚤扰。便在厅上避一避雨,一等天明雨停,大伙儿尽坑诏身。”说道连打手势,命众人不可说话,侧耳倾听,过了良久,不再听到啼哭之声。
一名汉子低声道:“赵大爷,管他是人是鬼,一等天明,一把火,把这鬼屋烧成好妈的一片白地。”
那老者摇手道:“咱们要紧事情还没办,不可另生枝节。坐下来歇歇罢!”众人衣衫尽湿,便在厅上生起火来。有人取出个酒葫芦,拔开塞,递给那老者喝酒。
那老者喝了几口酒,斜眼向小鱼儿瞧了半晌,说道:“小张兄弟,听你的口音像是京城里人士?”
小鱼儿笑道:“老爷子好耳音,果然是老江湖。我的确是京城人士。是在这里做生意的。”说道向小牙子一指道:“他们是本地人。与他们做了一单生意,结果遇到这大雨。”然后冲着小牙子两人道:“我早跟你们说了,送君终须一别,你们两个就是热情,十里长亭一亭又一亭,结果遇到大雨。现在他们两位有家也回不去了。”
“是啊,是啊。”侯英与小牙子不住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