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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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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暗涌之下,盛夏的喧嚣,渐渐过去。

随着一场场秋雨,蝉鸣声消失在公园里。外出的行人加上薄薄的外套,路边的树叶染上一丝金色,在微风吹拂之下,轻轻晃动枝桠。

十月,唐家大小姐订婚的消息传遍江城。唐宛如私下里问沈流彦,结婚当日愿不愿意前来当伴郎。被婉拒后,唐宛如微笑:“也好。说真的,如果你答应了,我反倒要头疼。”

订婚宴上,沈流彦看着方熙为唐宛如带上订婚戒指。唐宛如往日女强人的形象被打破,笑靥如花,像是真的很幸福。

他抿了口杯中的香槟,仔细去分辨自己的心跳。

还是依着从前的节奏跳动,毫无波澜。

沈流彦偶尔也会扪心自问,自己这一生,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所图?

他做的所有事,都只是因为“应该”。可再想想,这两个字,本就是一场虚幻。

……好像唯有在和容越在一起时,会单凭身体的直觉行事。

就在这个时候,沈流彦看到了容越。对方站在院中,和人谈笑风生,身形挺拔修长,笑意浅淡,偏偏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熠熠生辉。

一切的一切在他眼中放大再放大。

沈流彦的眼睛眨了下,恰好,容越也往这个方向看来。

两人视线在某一刻相对,又在下一刻移开。

不知不觉,也维持了数月床伴关系。

这个时间,在沈流彦历任女友中都算较长的,何况容越。

围绕在身边的人少些时,容越遥遥举起酒杯,向沈流彦示意。他站在一棵银杏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沈流彦看在眼里,突然就想到了在外留学的日子。

那时候,学校里有一排古老的银杏树。每到这个季节,凋零的叶片铺满大道,宛如满地黄金。踩上去时能听见沙沙声,足下的触感柔软又厚重,偶尔能捡到一颗白果。

他微微弯了眉,对容越回以一笑。

容越向来雷厉风行,先前说要在公寓内放架钢琴,第二日就下了单。之后不久,钢琴运来,摆放在屋内光线最好的地方。

坐在琴凳上的容越好似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跃动,串串音符流淌而出。他弹奏时,沈流彦往往手拿一杯咖啡,靠在沙发中,姿态优雅又慵懒。

往往是正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在沈流彦眼中的容越是背光的,仿若剪影。可在容越看来,金色阳光正洒落在沈流彦发间,将他俊美的五官勾勒的淋漓尽致,几乎能看清他眼睑颤动间睫毛阴影的变动,还有解开两颗扣子时露出的洁白光滑胸膛。

米兰也出现在唐宛若的订婚宴上,只是全程都跟在正室的长女米秀身边。讽刺的是,她比米秀还大三岁。

全程她都没有机会和容越说上一句话,还好,容越身边也没有出现女人。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容越几次看向这边。只是离的太远,看不清表情。

米兰的手悄悄握成拳头,心下不是不焦急的。再好的长远计划都敌不过两人根本不见面的现实,原本打算向容氏投简历,过个明道之后再去拜托大伯米睿,将自己放在容越能看到的职位。但这样一来,务必会经过容北昭的手……

心烦意乱之间,身侧的米秀突然低呼了声:“沈流彦?”

米兰一怔,就听到一个温柔的男中音:“米秀?……都没注意到,你也站在这边。”

往日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米秀此刻笑盈盈的,嗓音甜美:“我也没注意到你呀,怎么站的这么偏?”

顺着米秀视线望去,米兰一下子就挪不开眼了。

虽然没能见到容越,但这几个月中,米兰并不是毫无所获。

刘家的刘向晨约过她几次,也许是有所图谋,也许是别的原因,总归每次见面,刘向晨都很规矩,全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米兰看在眼里,却无法放在心中,只是尽量维持自己在刘向晨眼中的形象。

聊天时,刘向晨说起过几次沈流彦。也无意中的提到过,他见过沈流彦前一个女友。

虽然言辞模糊,但米兰还是拼凑出了一个大概的形象。

和再容越身边待过时间较长的那几个女人很有几分类似。

她心下思绪乱飞,再抬眼看看,米秀与沈流彦好似相处愉快。

方才两人的交谈开始时,也曾介绍了她一句,米秀只说她是自己的姐姐,言词含糊,沈流彦也没有问下去。再往后,随着两人话题变迁,已经不是她能插口的。

米兰忍不住想,如果在米璐生日那天,自己遇见的人是沈流彦……没有容越那样阅尽千帆,会不会,一切都变得容易些?

可惜,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如果。

订婚宴结束,容越与沈流彦二人分别离开。近来沈瑞泽新开的公司终于有了运作的苗头,容东旭也不知怎地就活跃起来。各有事忙,就只能在停车场内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暗通款曲片刻,再带着几颗模糊的吻痕告别。

简简单单的亲吻完全无法盖住多日未曾发泄的*,好在要做的事情足够多,精力有的是地方耗。

容东旭坐不住,早在容越意料之中。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当初匆匆拉着沈流彦妄图结盟。在被拒绝以后,能忍耐这么久,已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是长子,偏偏棋差一招,未能拿到容家未曾洗白的部分地下势力,眼看着一切落入二弟手中。妻子也并非望族所出,虽然家世算得上良好,却并不足以令他满足。

尤其是眼看着四妹嫁入米家,不仅盯着容氏股份,连米氏的股份也一样不放过……这让他如何甘心?

哪怕抛开这一切,容老爷子的遗嘱中,得到股份最多的人,居然是病秧子三弟容西暠!容西暠命不长久,连带妻子同为药罐子。两人一朝离世,受益最大,成为容氏执行总裁的,成了他侄子!

听闻容越被经济侦察科请去喝茶的消息时,沈流彦尚能复以一笑。但紧接着,沈瑞泽蛰伏良久后的反扑,同样到来。

外界纷纷扬扬,沈氏旗下某产品在生产期间出现严重倏忽,以至于该产品性能不稳,漏电是轻,伤人是大!

各色报道纷纷扬扬,沈氏股票在稳步上升多年后终于出现第一个下滑。董事会紧急召开,许久未曾出现的沈家振以持股第二人的名义,再次向沈流彦发难。

比起数月前,想方设法,为将沈瑞泽放入沈氏高层的那次,沈家振的气势已大大削减。当初尚有小股东支持他,如今,他只能孤军奋战。

其余大小股东们诧异于这父子二人之间亲情的薄弱,连何崇都暗地摇头。无论如何,哪怕再不想承认,沈家振与流彦指尖都有着无法割断的血缘关系。现在看来……何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一切有人陷害,却依然抱着和当初相同的决心。

这早已经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一味的保驾护航对外孙有百害而无一利。既然流彦至今仍镇定自若,他也没有乱了阵脚的道理。

何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关心过沈氏内务,只有年终分红时会看眼报表。但他存在一天,沈流彦的总裁之位就稳一天。哪怕不在了,他手中股份的继承人也是沈流彦。

沈家振何尝不懂这点。想想卖出的5%股份,他的心愈发滴血。

可做过的事情无法挽回,当初是他点头答应瑞泽,如今也没有再去责怪的道理。

只希望一切顺利。

会议结果之中其余部分暂且不提,沈氏向外界发出通告,言道会紧急追回该批产品,并严查内部,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对此,外界反应不一。

但沈氏毕竟在江城伫立良久,根基深厚,与媒体的关系密切。很快,舆论回击开始,沈氏发言人暗示,先前进行报道的大多是名不见经传的纸媒,昔日里往往靠着一切半真半假的娱乐消息撑版面云云。

但沈瑞泽毕竟是下了大手笔。

初闻父亲与容南驲的合作,他本满心不愿,踌躇良久,都不想放弃到手的钱。可容南驲勾画的蓝图太美太美,沈瑞泽毕竟年轻,在得到对方的一笔“保证金”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放手去干。

这边,沈流彦面对大众媒体,经营着沈氏的信誉。流言本就是无法说清的东西,何况当初的报道言之凿凿,似确有其事。再调查一番,出事产品也的确出自沈氏旗下。

原本沈氏自有危机公关,类似事项也办理过不少。要做的无非就是正面道歉,补偿损失罢了。

担架不住沈瑞泽咬死了不放,事情便始终无法淡出公众视野。

走到这一步,沈流彦很确定,沈瑞泽准备的不止是这一起质量问题。更有甚者,当年沈家振势力犹在时,沈氏曾承包过江城的一个跨海大桥工程……

他手下的沈氏,至少高层账目从来干净。负责财务的是一个小组,其中各方势力交错压制,防的就是贪墨。

早在两年前,在祖父的帮助下,沈家振的手就无法伸到这里。

那么,要打击沈氏,就只能走这一条路。

在有关沈氏的各项传言直上重霄时,容越坐在警部,双腿交叠,姿态悠闲,甚至思索起容东旭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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