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个人的名字叫谢依依,有一个妹妹叫谢霏霏,但他并不仅不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可怕男人。
他的可怕不在于独步天下的武力值,而在于纵横千里、运筹帷幄的智慧。
十二杰中两智星之一,鬼泣阁“天机子”。
这样的男人,但凡是认识他的人,都不愿意和他成为敌人。
琉焰打量着这个如他名字一般弱柳扶风似的人,心间百般警惕。这种时候,成功了,便是妖族千秋万代的辉煌;错一步,则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并不理会书房中站立的人的紧张,谢依依执笔在宣纸上描绘着一副水墨山河,良久,终于在琉焰满头大汗的时候开了口,“据我所知,你三弟可是主张加入天道城一派的。”
“那是他的想法。鼠目寸光。天道城所系早已渐显颓势,此时和他们挂上钩无疑自取灭亡。”
“是吗?”笔尖在纸上一勾,写下最后一笔落款,谢依依将毛笔放好。桌上黑色的符文骤然出现,纸上笔墨瞬间干涸,凭空而出的风流卷起宣纸浮在了空中。那墨色勾勒的巍峨渺远的群山铺在纸上,恍若将要延绵而出,占据视野,其间两峰最为高耸,势不相让,直冲云霄。
站在一幅画面前,却让人觉得自己掌控了整个天下!
“你从中看出了什么?”
“……群山,衍生出天下。”
谢依依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竞争。”
“?”
“这幅画就好像我和诸葛千豪,彼此就是这其中的高峰,所以我们两个之中,只能是针锋相对,毫无缓解的地步。”
“请赐教。”
“赐教不敢,不过既然你从这画中看出了天下,必定是想平定天下。若是如此,”抬手取过宣纸将其挂到了墙上,谢依依目光扫过墨画,认真执着,突然苦笑道,“你来错了。”
“!”
“世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画,哪怕作画的人,是我自己。我之所以站队于白瑾,是因为诸葛千豪已然在我之前选好了最具优势的队伍。”
“不可能!”天道城内部早已濒临崩溃,对上一重天其他势力不然不会存在胜算,怎么可能会赢!难道他们的情报出错了!
“你可知,鼠目寸光的,从来都是你!”望向琉焰的眼神一利,道,“你只想着天道城和蝶舞门,你可曾想过天道城牵扯到了君水两家,你可知道萧阡陌拜入楚飞凌门下相当于招揽了萧家、梧桐山庄和天机门,你又有没有调查过闹出天道城城门最大笑话的小孩儿早就暗自和飘渺府、明月楼搭上了关系!”
谢依依每说一句,琉焰额头的冷汗就多出一倍,到最后,彻底湿透了衣衫!
“你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你三弟早就带着新党羽前往了天道城!”
走出谢依依的书房,琉焰腿软到几乎虚脱。
败了……败了!
可是,他如何能败!如何敢败!
“你为何要骗他?”
“哦?你说说我怎么骗他了?”
突然从屏风后现身的白瑾一愣,骤然哈哈大笑,“好一个谢依依!有时候连我都觉得,幸好我们不是敌人。”
“你早该有这样的想法。”慢悠悠的再次取出一张宣纸,谢依依抬手细细展平,“我说的,可全是真话。”
“可正因为是真话,他才会更加拼命的帮助我们。”
谢依依抬头看向白瑾,启唇笑开,“我们两个,还真是臭味相投。”
“谬赞,谬赞!”白瑾却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怀。
诸葛千豪,谢依依,这是一个打不开的死结。
他们一个在天机门,却以“鬼见愁”自封;一个在鬼泣阁,却以“天机子”的称号闻名世界。他们一个本应该是似水的温婉女子,却以诸葛千豪这样一个霸道的少年身份现于人前;而另一个却又天生由男子之身背负这女子之名。
天生宿敌,无法调节!而他们之间的决胜战,就在将来——七域之乱!但仔细算来,又何尝不是现在就开始了呢?
“你们笑得很恶心。”谈笑间,女子傲气的声音透过木门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