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一般,她忍不住伸手摸上了那伤口,指腹上传来的凹凸感让她有种穿越时光的感觉。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心口却又好像经历了一些什么一样。
她微微用力按了按,抬起头看着他:“痛吗?那时候?”
他低头看着她,面容清冷,可是一双黑眸却带着火一般的**:“不疼。”
她抿了抿唇,左手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胸口:“我也有一个一样的伤口,可是我却忘了,它是怎么来的。”
忘了,它到底有多疼。
按在他胸口上的手突然被握上,指缝被那修长的手指填满,那细小的经脉传递着对方的心跳。
“忘了就忘了”
他的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睛有些滚烫,那种没有办法控制的感情席卷而来,她一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哑的,眼泪顺着眼角直接落在她的衣襟上。
杜悦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醒来到现在,从来没有这样过,她一直都是那样活着,开心的,不开心的,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可是也只有现在,她才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清晰地活着。
窗外一只野猫掠过,她如梦初醒一般推开沈澈,站了起来,抬手迅速将脸上的眼泪抹掉。
“抱歉,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话落,她拿着医药箱逃回了房间。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控制不了自己那种感情的流露。
杜悦洗了一把脸,冷静了好几分钟才走出去面对客厅里面的沈澈。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闭着眼睛仰躺在沙发的靠背上,双手摊在身侧,那被撕烂的黑衬衫荡荡地挂在他的身上,说不出来的风流倜傥。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睁开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仿佛是在等她说话。
今天晚上一系列的事情让她现在面对着沈澈有种不知所措的紧张感,她尴尬又难堪,只能站在那儿讪讪地笑着:“沈先生,时间也不早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沈澈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撕烂了的衬衫,意思很明显。
杜悦有些为难,这个时候,成衣店基本上都已经关门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找一件衣服给他穿上。
她倒是有不少心的浴巾,就是估计说出来会被他的眼神蛰死。
犹豫了半响,她很无奈地耸了耸肩:“沈先生,这个时候,我真的很难给您找衣服。”
他点了点头,表情挺宽宏大量的(其实就是面无表情):“没关系,明天早上我秘书会给我送上来。”
杜悦愣了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微微咽了口气:“沈先生的意思是,您要委屈自己在我这里住一晚吗?”她新的浴袍真的挺多的,这样也不是不可以的。
“恩。”
杜悦看了看那只有一米二的沙发,想了想,“虽然我的床只有一米五,但是我觉得沈先生睡床可能会比较好。”
他没说什么,只是问她拿了洗漱用品。
于是共识就这样达成了。
这个时候虽然说不是很冷,但是半夜睡着之后还是会觉得阴冷的,特别是这种老房子,阴冷阴冷的,杜悦翻箱倒柜才找了一件毛毯。
没办法,有些局限,也就只能这样将就着用了。
她将自己的床收拾好的时候沈澈已经出来了,穿着她的备用浴袍,露出精细的小腿,手上也是露了大半截,杜悦觉得有些喜感,但是不敢笑,一直憋着,直到自己进了浴室,她才勾着唇笑了。
对于沈澈,她不是没有防备,她只是觉得,她自己这样子,如果他真的是要做些什么事情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反抗。
但是其实他还真的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她并不觉得留他过宿一晚有什么不行的。
在锦瑟混的时间长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在乎名节了。
日子是自己过的,名节是给别人看的。
杜悦想起一开始的自己,遇上锦瑟里面的黑暗的事情总是忍不住要去出头。
虽然有凌煜护着,可是很多时候都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她收敛了发散的思绪,开始洗澡。
杜悦出去的时候沈澈正在打电话,站在她家那狭窄的小窗前,她看着他长身玉立的背影,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奇怪。
她自然不会自恋地认为沈澈看上自己了,她长得是好看,但是对于沈澈这种人来说,身边的女人,最不缺乏的就是长得好看的了。
就像凌煜,走马观花的,每一次拧在手弯上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如花似玉国色天香的。
她很少穿浴袍,除了冬天的时候,因为怕冷。
这个时候她就只是穿着宽松的短衣短裤,一跑出去就钻进了沙发里面的被窝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沈澈讲了大概一分钟才挂的电话,回头站在沙发的背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