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清浅平稳落地,清晰真切的感受到脚下平坦地面的触感,她身形有些不稳的退后了两步,稳了稳有些虚浮的步子,便伸手不住的揉了揉还有些刺痛感的颈脖。
咝,好疼。
抱怨的话还未说出口,她却被这满满精纯无比的丹药香味给吸引了。唇齿微张,口鼻间净是浓郁的灵草药香味,让她忍不住贪婪的大口呼吸着。不过,眼神却是一直跟着好似在炼丹房内不断翻找着什么的扶苏。
目及这间偌大的炼丹房云清浅眸子闪过几分火热,此时她心中更是涌起惊涛骇浪一般,盯着那不断寻觅着什么的白衫男子,心中不由念道,这个扶苏难道是炼丹师?心中某种猜想还未得到验证,扶苏便从角落里找到一个灰扑扑的盒子,方才轻声道“合灵花找到了。”
之后,扶苏也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将你先前修炼的本命心法所留下来的诟病给完全消除了?”语毕,便转头望向一脸惊诧的小徒弟。
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云清浅犹豫看着等待她下文的扶苏,心中闪过百种担心,稳了稳心神,却还是决定说出来,谁让她之前在主殿门口不小心催动了玄晶赤炎攻击自己的师父,已经让扶苏发现了异火的存在,说不定他现在都已经开始怀疑了呢。
只是云清浅终究没有说出玄晶赤炎的名字,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是异火...师父,是我身体里面的异火将之前*诀所留下的诟病给燃烧殆尽了。”
扶苏听完点了点头,心中自是对这个小徒弟的坦诚十分满意,即使她不说,自己也是猜得不差分毫,望着低头恭顺的小徒弟眼眸愈深,心道那异火可不是下界的火种啊,也不知留在她身上是福是祸,忽然想起那日弟子招收测试的异状,难道是那抹异火才让失魂镜产生那么大的反应,却不敢将其神魂困入失魂镜中?
抛去心中的怀疑,扶苏敛眉肃声道,“但是你身体中的异火过于霸道,将你之前修行的那至淫的心法给去除后,连带着你身体原本修行功本命心法的能力也给消糜了不少。如不修复,此后你修行进阶和吸收灵力都会慢与常人,也许连个五行废灵根都不如。”
云清浅听完,自知此事的严重性,心中也是急了“求师父帮帮徒儿。”
扶苏此时没有回应那急切的求助,伸出细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尖敲击手中的灰色锦盒,声音沉闷,一声又一声的,仿佛敲击在云清浅的心上,白皙的额角已经溢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艳红小巧的唇瓣微合,眼神紧张小心的看着扶苏,生怕错过俊美男子脸上的一丝表情。
“合灵花为师曾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过一株,其他辅助的灵草为师也有,至于剩下的散根草么?”扶苏抬眼望了望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小徒弟,轻笑一声接着道,“你自己到全归商行去寻把,不出意外,那里还有两株。”
被勒紧的心好似突然间松开了,云清浅在心底默默的呼了口气,随即恭敬俯首道,“弟子,多谢师父。”
虽然同样一句话她已经在扶苏面前讲过多次,但是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叫得真切诚心。
人或许就是这样,在自己身处逆境中,那些帮助自己,或者安慰自己的人,才记的最为真切。
就好比如一些人对平时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可如若自己遇到以自身之力难以解决的事,或是身处人生低谷的时期,那些平时对自己好的人,对自己的求助默不作声,或是婉言相拒。也许旁观着会说,那些所谓对你好的人,都有选择什么时候对你好的全力。
是啊,他们有选择的全力,抱怨,无济于事;憎恨,苍白如纸。一个被平时被周围所谓的好人宠坏的孩子,突然间选择独自去面对。能力有限,事实是她解决不了。
世界太冷漠。
那些所谓的真言道理,比任何时候都无力。
绝望的时候,也许会许会觉得连天空都是灰白颜色的,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扶苏就像她身处黑暗困地忽然涌进的那一丝光明,也许这个半路师父,对她的好只是举手之劳,也兴许是那还未消散的趣味。
她是扶苏口中要踏上逆天之路的人儿。
即使她贪生怕死,但她却还是如蝼蚁般努力活下去。
因为她知道,一个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你的存在会被时间抹灭,会给岁月冲刷。
除了你所谓的父母,又有谁还会记得你。
父母,云清浅的心不由颤了颤,作揖的双手越发握紧,眼眸中闪过一抹坚毅,在扶苏的轻唤下起了身,恭敬的站到了一旁。
扶苏也好像发现了云清浅的变化一般,不由多看了一眼身边恭敬模样的弟子,在短短时间内比之前少了份小心,多了份坚定,虽不知原因,他还是欣慰的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储物袋交至他的小徒弟手中,轻声道“里面是你的身份铭牌和几套宗派服饰。”
接着,扶苏从身后的置物架上拿下一柄青色长剑交至她手中,“你的飞剑已毁,还是用这个吧...你去寻散根草去吧。”
说不感动是假,原来扶苏已经给她弄好了象征着归元宗弟子的身份铭牌和道袍。连她没有可以用的飞剑也帮她准备了,朝扶苏真心诚意的露出个笑脸,开心的道谢后。
云清浅揣着储物袋离开了炼丹房,与那柄飞剑滴血认主后,便御剑快速回到了自己洞府中,拿出扶苏所赠储物袋中的内门道袍,纯白色的道服长衫,衣袖和领角都绣上了青色的符文,布料柔软丝滑,还带着些许温热,拿到手中她才发现这衣衫扇竟然还是件高阶法器,真是好大手笔。不过想到扶苏是归元宗的内门长老,连她这个做徒弟的辈分算起来都不低,想想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