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早就满心疑惑,闻言问:
“叶叔怎么这么说?你刚才怎么不答应呢?!”
“答应什么?答应他的空头支票?!”
“空头支票?不会吧!”周荣瞠目,“他怎么也是天榕的团长,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口的话,难道还能反悔?”
“你这话说的有意思!”
老张和叶成河倒好笑了,老张道:
“临时反悔怎么了?跨国企业都会临时反悔呢!别说只是说出口的话,就是白纸黑字的合同,盖章签名写得清清楚楚,该毁约的时候,人家照样毁约!这世上就没有不能违背的诺言,不违背,只是利益不够!如果能有十倍的利益,就是乔布斯盖茨都可以撕下脸皮!要是人人都遵守合同约定,哪养得活那么多律师大状!”
“这……这一样吧!”周荣愕然半晌,才想出说辞,“这是他们自己愿意给的,又不是我们强抢的。”
“我们是没强抢,但要是应了他三家平分的话,跟强抢也没两样。”
周荣倒不否认这话。
事实上,他们比强抢还省力呢,强抢至少还要出人出力,他们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人捧着好处上门了。
但他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
“可是,这是他们愿意给的啊!叶叔不是说了,翟万琛和杜擎淮都同意平分,他们总不会事先通过气吧,他们谁要反悔,不怕我们倒到另一边去?”
“呵呵,这还需要通气吗?翟万琛和杜擎淮又不傻!”
老张失笑,“我问你。换成你是翟万琛和杜擎淮,辛辛苦苦弄到了藏宝图和钥匙,别人一分钱不出,就跟你们平分蛋糕,就算这是你迫于形势答应的,你心里记不记恨他?”
“这个……肯定的。”
周荣有点明白了。
“翟万琛和杜擎淮怕我们倒向对方,难道我们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了?”
老张没等周荣回答。便继续道:
“我们现在能够坐享其成。是因为杜擎淮和翟万琛不合,怕他们斗起来,让我们占了便宜。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能为利益反目,就能为利益复合,如果他们能复合。分分钟把我们踢出局!”
周荣愕然,“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老张哂然:
“你别以为他们现在做出姿态拉拢我们。就觉得我们多么左右逢源!你要明白,从团长答应合作开始,我们就下了水,不再是隔岸观火了!是!我们在被他们拉拢的时候。是地位超然!但真正入局之后,你觉得在这个宝藏上,我们有什么优势?我们是握着藏宝图呢。还是握着钥匙?真正的主动权都握在他们两方手上呢,他们要是在半路翻脸。或者临时反悔,你有什么能牵制他们的东西吗?”
“杜擎淮和翟万琛张口就说三家平分,那都是虚的,那都是因为他们还没看到宝藏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就不假设那宝藏里有神器了,就假设里面有三十万金币,等真见到一座金山堆在面前的时候,你一个既没有藏宝图也没有钥匙的人张口跟他们要十万金币,你信不信他们分分钟把人灭了,出来之后连我们团队都一锅端了?”
“一锅端?不至于吧!不是还有npc?”周荣下意识道。
“哦,那是,十万金币还砸不死大祭司,不过谁说一锅端必须要见血?硬的不行我还不能来软的?每人发十金币,我们团队能剩下个百来人就算好的了,整个营地能瞬间成为他们一言堂,你信不信?”
信!
周荣脸上写着这个字,真正心服口服。
这些人心算计真是太可怕了!
他还在计较着怎么分蛋糕呢,这些老狐狸已经想到怎么兑现和预防对方翻脸去了,这毒计是一套一套的,什么软硬皆施釜底抽薪合纵连横,玩得那个溜,好像信手拈来,听得他心惊胆战。
之前旁听叶成河与杜擎淮交锋,周荣自以为已经明白大半了,没想到他要学的还有很多,叶成河和杜擎淮两人一团和气的话里,竟然藏着这么多机锋,这陷阱挖得、刀光剑影闪的,那真是……
如果杜擎淮真如叶成河他们所说,在承诺后面还藏着这么多算计,那何止是人精啊,简直精到天上去了!
周荣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