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换把听来的传闻和这些天来操场上见到的杨昆结合起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男生很野很暴力,心智也比一般男孩子成熟得多。
这样的男生对十六、七岁女孩子的吸引力是相当致命的。
叶小换虽然和孙研一样,都是相貌身材极为出众的女生,但受家庭的影响,她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叛逆,更渴望受到重视和呵护。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像孙研那样对所有的追求者都不假辞色的原因。
想想那个男生脸上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沧桑与成熟,还有对自己的身材丝毫不加掩饰的欣赏眼神,叶小换就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烫。
患得患失地考虑了好一会,她对自己说:“让他等着,假如真的喜欢我,就应该表现出足够的耐心,如果他能通过考验,不妨先试着交往一段时间。”
杨昆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
等待,向来是最考验人耐心的一件事。
他的耐心一向不是很好,重生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不过这一次,他一反常态地坐稳了屁股。
倒不是他对自己的个人魅力过于自信,确定叶子一定会赴他的约,而是实在没地方可去,到哪也是无聊,索性就这么孤零零地坐在西看台上,神游物外。
一对男女学生沿着跑道走过,在台阶下站定了看着他,十几秒后,见他没有识趣地让出位置的意思,悻悻地走开了。
又一对学生走过来,在看台边缘找了个位置坐下,卿卿我我地说了会私密话题,受不了杨昆灼灼直视的目光,小声骂了句“神经病”,转移阵地,到操场中间的双杠下谈情说爱去了。
后来,政教处的两名年轻干事经过,用手电晃了晃他,见他只有一个人,没说什么。
直到操场上的路灯同时熄灭,杨昆才意识到,已经10点半了。
反正刚才出言相约,临时起意的成分更大些,倒没有势在必得的执念,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是而已。
自嘲地笑了笑,活动了几下脚腕,刚站直身子,远远地瞅见一个窈窕的人影朝这边走来。
今天是阴历十一,月光皎好,杨昆视力又强,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嘴角勾了起来。
叶小换款款走到看台前,拾级而上,在杨昆面前两步处站定了看他。
杨昆抽出垫在屁股下面的报纸,分出一页铺在身边的台阶上,拍了拍,说:“坐。”
女孩却不就坐,保持着前脚高、后脚低的姿势问他:“你一直等到现在?”
杨昆说:“是。”
月色下,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又问:“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来?”
杨昆笑了,坦承道:“我倒没那么自恋,只是觉得五五开的机率,值得搏一把。”
叶小换继续问:“要是我一直不来,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杨昆笑眯眯地说:“事实证明,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不止我一个。”
叶小换抽抽鼻子,说:“先别那么得意,我来只是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在这傻等,并不代表就能接受你当我的男朋友。”
杨昆说:“是是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大家都那么忙。”
叶小换又想踩他了。
她把杨昆旁边的报纸向远离他的方向拉了拉,在距他一米左右的位置矜持地抱膝坐下,下巴磕在膝盖上,问他:“你是不是早就想约我出来?”
杨昆说是。
纠缠在心底许久的问题及个人魅力得到验证,女孩的心情偷偷地变得飞扬起来,又问:“为什么等到现在?”
杨昆说:“戴孝。”
叶小换沉默了一会,转开话题问道:“你和女孩子搭讪时都这么直接么?”
杨昆愣了下,才想到她问的是课间邀约的经过,想了想,说:“这辈子,你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