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说道:“此人绝非善类,恐怕是镇上一霸,又与鞑子勾结在一块儿,压榨民脂民膏,残害黎民百姓,无恶不作,迟早会遭报应。要我说,你也别想着收服他啦。”
九婴面露微笑,轻声道:“他武功极高,势力又大,你怕不怕他?”
苍鹰见九婴如此,知道他定有所图,忙问道:“二弟,你要对他下手?”
九婴点点头,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憎恨光芒,他说道:“他身为信教之人,居然为非作歹,欺压乡里。又与鞑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真是罪恶滔天的大汉奸,我九婴身为明教教主,若是放过他这等败类,如何有脸面去面对一众兄弟?”
苍鹰感到精神一振,低声道:“但咱们未摸清这老头底细,若是莽撞动手,恐怕会有折损。这老头功夫若真的厉害,咱们未能一举取下他的脑袋,届时他与鞑子一道与咱们作对,那可就难办的很了。”他知道双方人数相差悬殊,唯有下手刺杀,最为快捷有效。
九婴说道:“所以我们得先礼后兵,上门刺探刺探他的底细,好歹弄清他府上状况,实力如何。即便他武功再高,绝不会比红香师叔更强,你、我、三妹、冯大哥,咱们四人齐上,定能在顷刻间结果此贼。”
李书秀与安曼听两人谈论诛杀恶霸之事,心里又是紧张,又是雀跃,竖起耳朵,倾听苍鹰与九婴交谈。就在此时,忽然听楼下有人大喊道:“于舟来了,于舟来了!”声音极为激动,似乎吓破了胆子。
店小二身子发抖,一缩脑袋,正想跑到里屋,苍鹰拉住他问道:“这于舟又是什么人?”店小二小声说道:“客官,这于舟是于五藏老爷的儿子,平时....对待咱们这些下人可着实严厉,大伙儿可不敢招惹他,你放了小人,小人可不想挨揍!”
苍鹰心下恼怒,暗想:“这于舟是什么东西?怎么这儿的百姓怕他怕成这幅鸟样?”
九婴神色如常,兀自倒酒举杯,竟丝毫不把此人放在心上。李书秀有些好奇,心想:“倒要看看这恶霸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正想起身下楼张望,却听得木梯咚咚作响,只见一高大男子身穿蓝色丝绸长衫,大摇大摆的走了上来,一路上纠缠酒楼客人,不是捏捏这个的脸,就是摸摸那个的下巴,一脸欢喜之色,但表情却极为奸恶。
有几位客人呆不住了,匆匆往楼下跑去,谁知刚到楼梯口,蓦然惨叫起来,被两个铁塔般的汉子抓住胳膊,扭送到那蓝衫男子面前,跪倒在地,脑袋被摁在地上。
蓝衫男子笑眯眯的说道:“三位朋友,你们为何一见到小爷我,就急着要跑路呢?我于舟又不是妖魔鬼怪,难道还会吃人么?”
三人齐声喊道:“于舟公子,咱们家有急事,不敢久留,并不是怕了你。”
蓝衫男子哈哈大笑,伸掌在每人脸颊上拍了拍,说道:“你们三位家里有什么急事?和我于舟说说?”
其中一人脑子急转,慌忙说道:“在下....在下想起今日要交房钱,若是耽搁,一家老小,只怕被房东赶出门去。”
令两人也说道:“是啊,咱们借钱给了他,生怕他把钱胡乱花了嫖·妓.....”
于舟又是一通大笑,突然脸色一板,说道:“胡说八道,胆敢唬弄小爷,你们当小爷是笨猪么?”
那三人见他发怒,吓得魂不附体,大声讨饶,于舟说道:“本来今天是咱们于府大喜的日子,小爷我心情不错,可不想揍人,可你们三人欺我太甚,要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这样吧,你们三人,每人把身边的钱财全取出来,谁取得慢了,或是留下一点半点,便自己把自己的胳膊卸下来吧。”
苍鹰大怒,正想拍桌子发难,但九婴立时出手阻止他,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静观其变。”苍鹰重重哼了一声,说道:“二弟,要是这小子胆敢杀人,老子可忍不住要出手了。到了那时,你可别阻我。”
九婴苦笑道:“大哥,你平时深谋远虑,料事如神,怎么现下忽然糊涂起来了?就算咱们在这儿将此人宰了,万一于五藏来找咱们算账,他们人多势众,必然有兄弟因此死伤,那可得不偿失。”
那倒霉的三人忙不迭将财物取出,丢在地上,其中一人动作稍慢,登时吓破了胆,连连磕头道:“于二爷饶命,饶命!”
于舟朝身旁两位铁汉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二话不说,将那人拉了起来,揪住胳膊,正要下手,便在此时,忽然当啷当啷之声从楼下传来,于舟脸色一变,眼中露出惊怒之情,喊道:“那个疯子怎么会来这里?”
那响声来的好快,在转瞬间便来到楼梯口,人影一闪,苍鹰见到一位极瘦极脏的乞丐走上楼来。他披头散发,赤着上半身,身上满是铁链缠绕,铁链两头挂着两柄短镰刀,镰刀晃荡,在他身上划破道道血痕,但他却浑不在意。此人头发太长,遮住大半张脸,只看见一个又高又尖的鼻梁,一张狞笑的嘴巴。而此人身上最为惊人之处,便在于他发青的皮肤,那皮肤就像是死去多时的溺死鬼一般骇人。瞧此人模样,恐怕身患重病,故而瘦弱异常,随时可能倒毙。
于舟冷哼一声,说道:“你这小子还没死么?”
那乞丐颤声说道:“没死,没死,玲儿要我等等,我在等,我在等老头子遭到报应。”
于舟万分恚怒,一巴掌直切乞丐左脸,他出掌极快,而且毫无预兆,足见功力不凡,底子极为扎实,单以武功而论,确有名家风范,谁知那乞丐双脚发软,恰巧于此时坐倒,于舟势大力沉的一掌,登时便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