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都没有说话。
钟谨生气极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钟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梅万里前辈,实在是不好意思,您能不能在想出一个别的办法?”钟暮山谦逊地说道。
“好吧,你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去查一查古书,看看上面还有没有其他的解决的办法。”梅万里说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钟慎也是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看着父亲严肃的面孔,看着母亲忧郁的眼神,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本来就时间紧迫,但是,如今看来,还是要再多等一天了,可是,钟慎知道,比起自己,父亲母亲一定更急,他们也一定更希望早一点将莲花治好,但是,若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双亲也不会这样固执的。
钟慎很是体谅父母,于是就说:“也好,父亲,那我在领着梅万里前辈到咱们家的书房中看一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书能够帮得上什么忙。”
钟暮山点点头,心里很是安慰。
如果钟谨能有钟慎半分的这样的懂事就好了,可是,唉。
将来,钟家的大业终究是要交给钟谨,但是他那样的性情,又怎么能让钟暮山放心呢。
于是,钟慎就带着梅万里离开了房间,去了书房,婉儿也一直跟在后面。
此时,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钟暮山和钟夫人。
“暮山,”钟夫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钟暮山一把将这个与他相濡以沫了二十多年的妻子搂在怀中,说道:“好了,没事了。”
“暮山,谨儿肯定会怪我的,怪我偏袒水儿,慎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在他的心里,我这个母亲也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说完,钟夫人不禁泪流满面。
“好了,夫人,没事的,你不要多想。谨儿就是这样的脾气。至于慎儿,他一向谦厚,不会计较这些的,而且,等日子久了,孩子们都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听了钟暮山的话,钟夫人哭的更伤心了,嘴里还无助地说道“水儿,我们的水儿,你到底在哪啊?”
钟暮山也是无奈地叹着气。
原来,钟暮山和钟夫人都知道,如今在他们家里的那个姑娘,如今被他们认为是钟家小女儿的那个姑娘,根本就不是水儿。
事情还是要从水儿刚回来的时候说起。
当时,钟家的莲花突然在不到花期的时候就提前有了花蕾,当时先知的意思就是说有有缘之人来到,后来,水儿就回来了,所有的人,都以为水儿就是那个莲花提前开放的原因,更何况,当年,水儿将整个血莲都服下,可见水儿与莲花真的是有着很深的缘分。
如今水儿归来,莲花本应该开些开放,可是,就是水儿回来之后的不长的时间里,莲花突然就萎谢了。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有天夜里,钟夫人就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钟暮山,因为,她怀疑眼前的水儿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水儿,否则莲花是不会不仅没有开放,反而萎谢了的。
后来,钟夫人又找到了先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先知就提出来滴血验亲的方法。
整件事情都是钟夫人的猜测,于是为了不搞的沸沸扬扬,钟夫人就没有带水而亲自去,而是偷偷地将水儿的一滴血收集起来,然后将自己和钟暮山的血也拿去,交给了先知。
过了两天,先知告诉了钟夫人答案:
这个水儿,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尽管这个水儿今年也是十八岁,尽管这个水儿也是在凌云山被捡到,尽管这个水儿胸口上也长着一颗朱砂痣,但是,终究这个水儿不是钟家的水儿。
本来还为女儿的失而复得而感到高兴不已的钟夫人当时顿时昏了过去,钟暮山也是万分心碎,他以为,老天爷让水儿回来,就是原谅了当年自己犯下的过错,背在自己身上几十年的罪恶似乎终于得到了解脱,但是,如今的情形,似乎一切都没有过去,一切也不可能过去。
后来,夫妻两个人商量,这件事是他们两个人永远的秘密,在真正的水儿找到之前,永远不要声张。一来,所有的人都知道钟家的小女儿找到了,如果告诉大家这只是一场乌龙,钟家的颜面将受到损失,更有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会趁机钻空子,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不想伤害这个无辜的孩子,两个人都同意,将这个姑娘当做水儿,永远地疼爱。
既然老天爷让这个姑娘来到了钟家,就是缘分,钟暮山和钟夫人自然会善待她。
所以,今天当梅万里提出要全家人的血液的时候,钟夫人才会有着那样看上去有些不明事理的反对。
因为一旦这个方法被使用,水儿不是自己亲生骨肉的秘密就会暴露。
钟夫人不想让除了钟暮山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即使是自己的儿子钟谨与钟慎。
“好了好了,夫人,别去想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期望梅万里前辈真的能找到别的破解的办法。”钟暮山安慰道。
钟夫人点了点头:“暮山,我要不要去找谨儿谈一谈。”
“夫人,你回去休息吧,我去找谨儿。”
钟夫人还想说些什么,钟暮山就赶忙说:“好了,夫人,你就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办好的,谨儿毕竟使我们儿子,我想他一定会体谅我们的。”
说完,钟暮山就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钟谨的房间。
房门紧闭着。
“谨儿”钟暮山轻声地喊道。
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钟暮山推开了门。
里面空无一人。
这个谨儿,肯定又是赌气到了后院的山上了。
钟暮山想到,然后就往后院走去。
钟家的后院里有一座假山,不是很高,但是却蜿蜒不已,藏身在里面,一般人都是找不到的。
从小的时候,钟谨就是一个很要强的孩子,有的时候钟暮山批评了他之后,这个孩子就一气之下爬到假山上,将自己藏起来,然后佣人们总是一阵好找。
如今,钟谨肯定又是躲起来了。
钟暮山想着想着,就来到了假山旁。
这一次,钟谨没有上山,而是站在假山的凉亭上。
钟暮山在山下,一眼就看到了。
“谨儿,”钟暮山走到了凉亭中。
此刻的钟谨已经平复了情绪,看到父亲来了,钟谨连忙行礼。
“谨儿,你是不是在怪罪我们啊?”钟暮山开门见山地说。
“谨儿不敢”钟谨说道。
“谨儿,你也长大了,过不来了多久你也会为人父母,等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你就会体谅我和你的母亲今日的做法了。谨儿,当年水儿丢的时候,你也只有五岁,可能当时的情形你早已不记得了,但是,在我和你母亲的心里,那一天,似乎就是我们的末日。本来是开心的百岁宴席,可是突然传来水儿被人偷走的消息,你的母亲当时就昏了过去,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也是顿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