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鼠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脏兮兮,甚至还生了一点绿锈的喷泉苏,‘哗啦’一下丢进了四轮小车车把上挂着的马口铁小钱罐里。
“哪,人家的黑面包都是一个喷泉苏一磅……那么,你的面包也应该是这个价钱……都是黑面包,有什么不同呢?你的价格,不能卖太高!”
“然后,你既然是卖面包的,那么,这些黄油,理所当然的应该是赠品!”
黑鼠笑呵呵的看着目瞪口呆的老太太:“比如说,我去香肠铺买十磅上好的猪血肠,那么,老板一般会赠送一截酸菜肠……这是同样的道理!”
黑鼠从腰带上解下了一个脏兮兮的粗布口袋,飞快的抓起了四轮小车上的面包往口袋里塞进去。他丢给老太太的喷泉苏大概只有七八个,他却往口袋里塞了二十几个黑面包,更是将五罐比黑面包要贵许多的新鲜黄油塞进了口袋。
“啊,啊……”老太太有点着急的抓住了黑鼠的手。
黑鼠轻轻的一推手,老太太就立足不稳,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摔倒在地。
黑鼠很认真的看着老太太,用充满威胁的声音沉声道:“喂,老家伙,你还想在鲁尔城做买卖么?”
“昨天夜里,尊敬的卡本·容·布切尔阁下被人绑架,我们兄弟们,可是跟着尊敬的警官们忙碌了一晚上……我们也是为了鲁尔城的和平和安宁,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哪!”
“所以,你应该给我们一点点犒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如果还想要在鲁尔城做买卖的话,你就要记住——价格要公道,不能乱提价……我们给了钱,你就应该给我们足够的货物!”
“看在你年纪太大的份上,今天就饶过你,不然的话……”
黑鼠迅速向四周张望了两眼,拎着布袋子就要溜走。
乔惬意的拍打着肚皮,慢悠悠的走出战斧餐馆,叼着一支雪茄,站在餐馆门口眺望着街景。
吃饱喝足,享受一支雪茄,然后回到雏菊酒店,在那张宽大柔软的特制大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个回笼觉……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舒服的人生么?
刚刚吐了两个烟圈,乔就看到了大街斜对面,离他三百多尺的地方,被黑鼠和几个小喽啰围住的老太太。
经过昨夜的混乱,鲁尔城内各处升腾起来的猩红色煞气不断注入乔的身体,乔的身体机能再次提升了许多,‘耳聪目明’都不足以形容乔如今拥有的能力。
四周都是行人,脚步声、喧哗声、混乱的抱怨声,各种声音袭来,乔却在声浪中,准确的捕捉到了黑鼠和老太太的对话。
乔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伸手在腰间摸了摸,将挂在腰带上,有寻常人胳膊粗细,足足四尺长的加长加重的灌铅包铜警棍拔了出来,阴沉着脸,一路喷吐着浓烟,大踏步的跑过大街。
“喂,混蛋!”区区三百多尺的距离,乔两三步就冲到了黑鼠身后,一警棍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左肩上。
伴随着可怕的碎裂声,黑鼠的左肩塌陷了下去,碎骨刺破了肌肉,鲜血‘哗’的一下喷了出来,血水立刻染红了黑鼠身上破烂的衣衫。
黑鼠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他倒在了地上,右手抱着左肩,身体疯狂的抽搐着。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鲁尔城最底层的混混小头目,他如何经得起乔的一警棍?哪怕乔已经极力的收敛了力气,这一击也直接要了黑鼠半条命。
黑鼠的几个小喽啰想要逃跑,但是牙、司耿斯带着大群家族护卫涌了上来,将几个小喽啰圈在了中间。
乔低头看着血流满地的黑鼠,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蒂法刚刚当见习法官的时候告诉我,你们这些该死的市井流氓,比那些真正的大盗、恶匪还要可恶!”
“那些大盗、恶匪,他们只是祸害一小部分有钱人……而你们,却让那些本来就已经可怜巴巴的,生活极其艰难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知道为什么在蒂法做了见习法官后,你在图伦港的同行们,就再也不敢上街欺负老弱病残么?因为敢犯事的人,全都被蒂法判了流放之刑,全都丢去北边冰海的岛上挖矿去了!”
乔撇了撇嘴,咬牙道:“我可懒得送你们去挖矿……你们还是……死了的好!”
乔看了一眼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比利,吹了一声口哨。
比利看了看躺在地上哭喊的黑鼠,猛地拔出一柄铅笔刀,轻轻的划过自己肥厚多肉的面颊,一缕鲜血顿时流淌了下来。
比利也躺在了地上,哭天喊地的叫嚷起来:“袭警……来人啊,救命啊……袭警!”
老太太站在一旁,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跳了出来。
乔拎起警棍,‘咔咔’两下,直接打断了黑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