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了口气,阿丑硬是挤出笑容,赞扬陈观的习武天资,对自家的去向避而不谈。
收拾了一下,两人也就各自和衣而睡,阿丑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心里总是感觉不大踏实,翻来覆去一会儿后,到底还是没忍住。
装作不在意的唤了陈观一声,轻声道:“陈观师弟,《武经初解》中说筋皮骨三者乃是武道根基,重中之重,你不妨放慢一点进度,将血妖画皮演练熟练,这样以后武道前程会更好些吧。”
陈观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清楚没有,阿丑轻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多说了,他尽了自己的本分,至于陈观日后到底如何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毕竟也只认识了一个多月。
月光洒进屋内,映出两名蜷缩而睡的小童,小小年纪就承担了过于厚重的危机。
阿丑渐渐睡着,说来奇怪,自从被墓碑噩梦缠身之后,今天是他睡得最好的一次,在掩埋一批尸体之后。
所以说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见多了反倒坦然了。
在阿丑熟睡之后,从他怀中掉出一团黑影,仔细一看却是他白日捡来的那尊神像,受到某种不知名的影响,阿丑竟然把这尊神像忘掉了,明明就在他怀里,鼓鼓的一大团,其他人也恍若未见。
神像在月光映照下浮现出一团黑气魔光,渐渐弥散而出,罩住了阿丑的丑脸,魔气出现的瞬间仿佛有一股肃杀的气机出现,将方周正鸣叫的虫鸟都惊得一静。
阿丑感觉自己有时像是溺在水中,有时又像是在云雾之间飘渺,纷乱的感觉让他一阵阵难受,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却怎么也办不到。
在他挣扎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大力撕扯着阿丑的身形,将他带到一处不可名转的所在,浩瀚的星辰在他的头顶运转,脚底踩着种种太古传说中的异兽,饕餮、真龙、金乌,神魔的呼喊仿佛在他耳边响彻。
朝远处望去时,更惊人的景象显出,神魔飘荡在一片血海在,波涛翻滚间弥漫着浩瀚的天音,细细听来,那是神魔的哀嚎、怒吼。
而在这片血海上却有一尊不知名的存在屹立,阿丑看着他,就像看到天地间本源的血、本源的恶,那种纯粹的恶念能使人发狂。
那不知名神圣的眼光突然注视到阿丑身上,“臣服我、赞扬我,在诸天万界传播我的荣光,成为我的子民吧。”浩瀚但是邪恶的魔音贯入阿丑的脑袋,一阵阵的催眠,如永不停歇的海浪一般,冲刷着阿丑的神智。
他感觉自己就将要沦陷在这股魔音之下,将自己的一切,肉身和灵魂都奉献给这尊伟大的、永恒的存在。
不过在他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咆哮、在翻滚,“不,我是阿丑,我答应娘会回家看她,要给小二、小三带鸡蛋,我不会死,不会向任何人臣服。”
内心的怒吼仿佛打破了某个禁忌,一股至黑至恶的本源从阿丑体内冲出,化作一座魔山镇压而出,包含着众生所有的恶、本来的孽。
“罪孽之山,荒古孽体,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体质流传。”屹立在血海之上,遮蔽苍穹的魔神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