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徐州主力连同炮灰军队三万余人顺利抵达阴陵城下,在阴陵西门之外扎下大营,阴陵守将桥蕤是在野战中被徐州军队打怕了的,说什么都不敢出城迎战,只是拼命的修补城墙巩固城防,发动城中百姓军民一起上城守卫,抱定决心坚守阴陵,拖住徐州主力脚步,为第二波援军的集结和增援争取宝贵时间。同时桥蕤少不得派出信使星夜赶往寿春告急,请求小袁三公做好准备,在关键时刻出兵稍微牵制一下,减轻一些阴陵这边的压力。
在此之前,陶基也领着君子军和一千辅兵赶到了肥水渡口,对岸的袁术军队伍见陶基兵少,开始还主意过河交战,可是听到君子军整齐朗诵的子曰诗云后,梁刚、雷薄和刘威等袁术军将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开阔地带与公认平原无敌的君子军交手,这样的蠢事袁术军将领再傻也不会去干!至于咱们的刘皇叔,更是赶紧把关羽张飞叫到身边同榻而眠,生怕两个脾气暴躁的兄弟沉不住气渡过肥水。到君子军面前去白白送死。
没有敌人敢过河变蜂窝煤,徐州军队的辅兵们动手烧桥时自然十分容易,而更妙的是,袁术军害怕徐州主力渡河,已经抢先在八道浮桥上铺满了柴草,做好了随时烧毁浮桥阻止徐州军队渡河的准备,所以徐州军队的士兵们连铺柴草的功夫都省了。在君子军的弓弩掩护下登上浮桥,泼上火油扔上火把,八道浮桥很快就变成了八道火桥。逐渐在烈火中坍塌沉没,陶基也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堂哥老大交代的第一个任务。
徐州军队竟然自己动手烧了可以方便渡河强攻的所有浮桥,袁术军的上上下下当然都是莫名其妙。搞不懂徐州军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不是收到桥蕤的阴陵告急消息,小袁三公甚至都一度怀疑——该不会公孙瓒真的出兵琅琊,陶应怕淮南军追击,所以才烧了浮桥吧?只有刘皇叔熟知陶应为人,知道陶应几乎从不犯错,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又是一夜过去,天色全明时,徐州军队对阴陵的进攻开始,依照正统的攻城战术步步为营,先以柴草泥土填塞阴陵东西北三门的护城河。桥蕤急领守军放箭压制时,徐州军中超越时代千年的襄阳炮开始发威了,二十架襄阳炮只一轮齐射,就将预定的主战场阴陵西门城楼砸得粉碎,城墙上的守军死伤惨重。桥蕤本人都差点被巨石砸死,徐州将士乘机拼命上前,以长盾在护城河边上组成临时工事,弓箭手躲在盾牌后放箭压制,炮灰新降兵则乘机将泥土杂木等物倒进护城河,耐心打开前进道路。
阴陵附近没有大型河流。护城河再怎么加深加宽没有活水灌入也效果不大,所以徐州军队的填河速度很快,同时徐州军队的襄阳炮也大展神威,把阴陵西门城上的守军砸得死伤惨重,血肉横飞,也把砖夹夯土修建的阴陵城墙砸得砖裂土塌,到处坑坑洼洼,守军队伍个个心惊胆战,士气大泄,桥蕤一度组织敢死队出城突袭霹雳车阵,也被保护襄阳炮的徐盛队伍杀退,白白丢了两百敢死队结果却连霹雳车的边都没有摸着。
傍晚时分,徐州军队已然填平了阴陵西门相当长的一段护城河,但陶应仍不满足,又将炮灰辅兵分为数队,轮流休息连夜填河,仅仅只是撤回了襄阳炮队,换侯成领军监视城中守军,防范桥蕤出城偷袭。桥蕤见徐州军队布置严密,也不敢出城冒险,只得又派信使连夜从南门出城,赶往寿春告急,说是徐州军队的投石车太过厉害,自己即便一味坚守,怕也是难以久持,希望小袁三公尽快拿出主意,适当间接支援一下阴陵战场。
因为陶应故意命令徐州军队不得拦截桥阴陵与寿春联络的信使,桥蕤的告急使者很顺利的迂回绕过徐州大营,在天色微明时把消息带进了寿春城,而看完桥蕤的军情奏报后,小袁三公虽然立即破口大骂桥蕤无能无用,可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能是赶紧召集麾下文武将官,与众人商议增援阴陵的计划。
“主公,只能是围魏救赵了。”首先开口说话的是兖州刺史金尚,很是无奈的说道:“阴陵城不能放弃,阴陵一旦没了,徐州贼军就没了牵制,必然全力攻打寿春,救阴陵就等于是救寿春,适当出兵骚扰一下徐州贼军的背后,可以为桥蕤将军减少许多压力。”
金尚说的法子也是袁术军目前唯一的办法,所以袁胤、袁涣和舒邵等人全都点头附和,然而小袁三公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出兵可以,派谁去?”
金尚和舒邵等谋士全都闭上了嘴巴,出兵增援阴陵就得过肥水,在野战干不过徐州军队的情况下,过了肥水就意味着很可能再也回不来,派自家军队白白送死的建议,金尚和舒邵等人还真开不了这个口。过了许久后,当初力主邀请玄德公援救淮南的舒邵才怯生生的说道:“主公,要不和刘备商量一下,让他再辛苦一趟?”
“孤也正有这个打算。”小袁三公等的就是这句话,就势一指舒邵说道:“当初是先生力主请求刘备增援的,现在能不能解决刘备这个尾大不掉的麻烦。也就着落在先生身上了,先生去和刘备联系,只要刘备愿意过河救援,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被小袁三公点了名,自作自受的舒邵硬着头皮答应之余,难免有些后悔当初力主邀请刘备渡淮,也终于学会了曾经好友阎象常说的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但是事已至此。舒邵也没了办法,只能是愁眉苦脸的赶到刘备军大营,请求刘备出兵牵制徐州军队。给桥蕤减轻一点压力。
舒邵天真到想请刘皇叔渡河送死,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刚听舒邵把来意说完。咱们的刘皇叔马上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唉声叹气的说道:“舒长史,不是备推脱,我军近来大战连场,不仅队伍已经伤亡过半,士卒也大都疲惫不堪,大半带伤,短短四天时间的休整,不要说身上的伤势痊愈了,就是体力都没有完全恢复。这样的军队过河决战,等于就是白白送死。”
引狼入室的始作俑者舒邵舒长史差点没哭出来,赶紧说道:“玄德公,只要你率军过河,稍微牵制一下陶应奸贼。钱粮布匹,金银美女,请玄德公随便开口,我主一定尽力满足。”
“我傻了?袁术匹夫给的钱粮美女再多,没命享受还不是得被你们给拿回去?”刘皇叔心中嘀咕,脸上却尽是愁容。迟疑道:“备受袁公路恩惠甚多,赏赐不敢再要,袁公既然有令,备也不敢不从,只是我军士卒实在不堪再战……。”
说到这,权谋方面绝对天才的刘皇叔灵机一动,忙道:“舒长史,你看这么办如何?请长史回报袁公,备可以亲自率军渡河去救阴陵,但是备军士卒疲惫过甚,伤者众多,无力过河作战,所以只能请袁公路象当年的陶谦陶恭祖一样——派一万精兵交给备统率,由备率领了过河救援。”
舒邵差点想把刘皇叔掐死,心说阎象果然说得不错,陶应小贼只是强盗,你这个奸贼却是小偷,混进了要害位置就马上混水摸鱼!派淮南军过河救援还用你教,我们主公自己不会直接派?让你统帅一万精兵过河,你如果故意把我们的一万军队丢光了,我们淮南军队还不得更看你的脸色行事啊?
愤怒归愤怒,但是眼下大敌当前,舒邵也没有胆量大骂刘皇叔恩将仇报,反噬金主,只能是低声下气的再三哀求,差点就给刘皇叔跪下,甚至还说出了是自己力主邀请刘皇叔救援、刘皇叔如果不答应这个请求自己就无法向小袁三公交代的话。而刘皇叔却说什么都不肯松口,一口咬定自军伤亡过半十分疲惫,绝对不能过河作战,要出兵就只能出动淮南军队!
刘皇叔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但刘皇叔也没有其他办法,自己虽然与陶应达成了秘密盟约,联手吞并小袁三公的队伍和地盘,但是刘皇叔却又非常清楚,自己不仅与徐州军队仇怨极深,而且陶应也是一个象是涂油泥鳅一样的滑头,与陶应结盟联手,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陶应卖了还得帮徐州军队数钱,所以不到最后时刻,生性谨慎的刘皇叔绝对不敢真正与陶应联手!同时刘皇叔更不敢率领自家队伍渡过肥水送死,到时候不仅很可能招来徐州主力的疯狂围殴,与自己矛盾日益尖锐的小袁三公说不定也会背后捅刀子!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纠缠不休的舒邵,刘皇叔赶紧命令军队秘密戒备之余,又重重一掌拍在了案几上,在心中恨恨道:“陶应小贼,果然奸诈!肯定是怀疑我未必真心与他联手,所以才故意不切断桥蕤和袁术匹夫的联络,逼着袁术匹夫出面逼我,借袁术匹夫的手逼我站队,让我要么就为了袁术匹夫过河送死,要么就得触怒袁术匹夫,只能选择与他真正联手!天杀的小奸贼!看来,是得再和小奸贼联络一下了!”
同一时间的阴陵城外,鉴于徐州军队已经连夜填平了大段护城河,摩拳擦掌的徐州众地都来到了陶应面前请战,请求立即发起攻城拿下阴陵,然而陶应却摇头拒绝,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急,文火煨肉熟得烂,继续填河,霹雳车今天移师阴陵北门,先把阴陵北门的藏兵楼和城防工事都给我砸了,明天再砸阴陵东门,逐步削弱阴陵的城防强度,后天再看情况考虑是否攻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