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宣倪知道容瑾年的性子,平常看着乐观开朗,大大咧咧,但某些方面,心思很细腻,所以,跟她做朋友,感觉很舒适,不会有任何压力。可这样的人,多半都是委屈了自己,成全了别人,杨宣倪一直告诉容瑾年不要这样,告诉她做自己,可容瑾年似乎做不到。
“我好讨厌你。”容瑾年窝在杨宣倪怀里哼唧,“我讨厌你。”杨宣倪心里一紧,就势问她:“讨厌我什么啊?”也许这小孩还在生气自己骗她的事。
“就是讨厌你啊!”容瑾年突然挣扎,对着杨宣倪的耳边大吼,震得杨宣倪耳朵嗡嗡响,“别摔着了。”杨宣倪抱紧容瑾年,这败家小孩,快把她耳朵震聋了。
“呜呜呜,明知道人家讨厌她,呜呜呜,”容瑾年哭诉,“从来都不知道主动联系人家,呜呜呜呜呜。”一旦醉酒,整个人就软得不行了。
杨宣倪再笨也知道,容瑾年应该不是在说她,“年年你在说谁啊?”容瑾年哼唧说了什么,杨宣倪只听见什么口糊,什么淡淡的,杨宣倪无力翻了个白眼,这到底在说什么醉话。
其实,容瑾年说的是,可恶的蛋蛋。
杨宣倪原本想照顾容瑾年的,但米蓝正好打容瑾年电话,杨宣倪接通之后,米蓝坚决地表示她来照顾。杨宣倪切了一声,不满道:“你跟个老母鸡似的什么意思?她是我闺蜜,我还能吃了她吗?”
米蓝瞪了一眼杨宣倪,不冷不热地说:“你全家都老母鸡。”说完,半扶半抱,把容瑾年运到车里,留下杨宣倪在后面生闷气。
回到家,容瑾年酒劲上来了,在地板上闹腾,喊热喊难受,还要脱衣服,米蓝一边给夏青伊讲电话,一边还得防止容瑾年磕碰到哪里,“她喝醉了。”
醉酒的容瑾年还挺眼尖,见米蓝在讲电话,迷糊地问:“你、你给谁打电话呢?”容瑾年挣扎要去抢,“我也要打。”米蓝按着容瑾年,故意吓唬她,说:“是老板的电话,不能抢哦。”
容瑾年抓住米蓝的手狠狠咬了一口,趁机抢走了米蓝的电话,“老板!你快点把我的宠物还给我啊!”容瑾年醉酒的腔调,故意凶巴巴的,但仍是很软,“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宠物!”容瑾年抢过电话,就自顾絮絮叨叨说起来,“你就算是我的老板又怎么样,她是我的宠物,我是她的主人,你派她出国,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
米蓝要去抢电话,容瑾年捂得紧紧的,边说边哭,“不给,不给,不把宠物还给我,我不给你电话。老板,你快让我的宠物回来,我要她陪我,我不要一个人,呜呜呜。你把她还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对方极低的声音,容瑾年呆愣愣的,听见了她想听的字眼,容瑾年突然停止哭闹。米蓝趁机抢回电话,听见夏青伊说:“我买了提前回去的票,你先照顾她。”
“提前?”米蓝疑惑,夏青伊的返程票早就买好了,三天后的,“提前的话是哪天的票?”
“现在的。”夏青伊挂了电话,米蓝微微失神,老板有什么急事吗?
容瑾年睡到后半夜,突然口渴,揉揉眼睛,伸着懒腰,嚷嚷:“好渴,好渴,我要喝水。”很快,一杯水抵到她唇前,有人扶着她半坐,喂她喝了水,容瑾年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到大中午去了,容瑾年爬起来,脑袋好像被人揍了,疼死了。容瑾年捂着脑袋,惨嚎,嗷呜,再也不想喝酒了。门口,有敲门声,容瑾年以为是米蓝,拽被子盖住自己,嚷道:“进来。”
有人站在她身边,容瑾年不想动,闷闷地说:“米蓝,我的脑袋好疼,呜呜。”有人坐下来,指尖微凉,贴着她的太阳穴轻轻按揉。容瑾年闭着眼睛,舒服的不要不要的,容瑾年嘟囔,“还是米蓝最好惹。”就夏青伊最讨厌,容瑾年心里怨念。
按揉的动作戛然而止,容瑾年迷茫地睁开眼睛瞬间定住,这哪里是米蓝,分明是夏青伊。容瑾年愣愣的,唇角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夏青伊淡淡的眸光看着她,依旧是她熟悉的样子,好像,她们不曾分开过,这么多年,她们一直一直都在一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