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周父提前打了预防针,容瑾年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敷衍道,“再说吧。”
容母果然絮絮叨叨,大意就是女孩子还是得找个男人养,不用活得太辛苦,虽然明星都晚婚,但咱不能太晚,晚育对女人不好,身体不容易恢复……容瑾年心里烦,却也安静地听着。对于母亲的话,她左耳进右耳出,尤其母亲还生病,要不然,容瑾年真的很想顶嘴,一个婚姻不幸的人哪来的自信跟她谈婚姻幸福?
想起客厅的周倩,看上去怎么也快有20几岁了,那不就是母亲没有离婚就出轨了吗?容瑾年一直是恨她父亲的,母亲性子柔,还疼爱孩子,为了她忍了那么久,容瑾年心疼母亲。可现在想想,也许,最初错的人就是母亲,父亲只是性子孤傲,不爱解释,默默承担了。
容瑾年心中免不了一阵自责,她冤枉了父亲,父亲联系她,她也从不回应。如果被冤枉了,为什么父亲不解释?容瑾年悲观地想,会不会父亲也是早已出轨?两个人其实半斤对八两。
不得不说,父母的婚姻给她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容瑾年从没有想过结婚,光是想想父母,就够了。
容瑾年失神想着自己的事,“对了,”容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看夏青伊那孩子也没对象呢吧?”
“……”容瑾年真想说,您管得太宽,连我媳妇的事都要管,“没问过,人家愿意有没有,您操那个心干嘛?”
“你这孩子,”容母嗔怪,“那孩子打小和你一起玩,我当成自己孩子看待,现在她父母没了,我能不多想想吗?”
“是是是,你可以想,但不要插手人家的事。”现在拿人家当自己孩子了,早之前干嘛去了?有时候,容瑾年也是真觉得,母亲的热情有点过头,用不到正地方。可这是亲妈,容瑾年只能忍着。
“这孩子也是命苦,唉,”容母几度叹息,“你爸认识个小伙子,是官二代,长相和工作都不错,听说很喜欢青伊的,一直苦于没机会认识,正好,你给他们之间牵个线,也是好事一件。”
容瑾年当场愣住,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炸了毛:我呸!我自己的媳妇!我才抱上床没几天,就有人打歪主意!
“别找我,我不爱管这些。”容瑾年忍气吞声,换了别人,她早炸了。
“你看看你这个孩子,就是执拗,”容母也不是有心责怪,“她父母没得早,一个人打拼多累,找个人在一起,有人疼有人照顾,那不挺好吗?”
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会疼的,用不着别人,容瑾年心里想,嘴上说:“您就别瞎操心了,你当夏青伊是几岁小孩子吗?人家怎么想的,喜欢什么样子的,你都不知道,瞎介绍什么?”
“你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容母只当孩子懒,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一向不主动,“你不是对她的事一向很热心的吗,小时候就见天往人家跑,现在青伊有事了,你就不管了?这可不行。”容母可记得,小时候要是听说夏青伊有个头疼脑热,容瑾年比那些亲戚家属都心焦,夏青伊不好,她连饭都不吃。
……容瑾年无语,“我没说不管。”
“那就问问她。”
“不问。”容瑾年气呼呼地回答。
“你这孩子,说不听你了?”容母较起真来,也有点生气了,“妈又不是坏心,是想……”
“哎呀!我都说了我不会问了,”容瑾年火地站起来,“我不问,您也别再提这事,您还有精力给别人相亲,我看也恢复得不错,有时间多养身体,别操心没用的了。”
容瑾年吼了几嗓子,容母愣住,嘴巴半张不说话了。半晌,低头,容瑾年本想立刻就走,听见母亲低低地啜泣声,容瑾年顿时自责,“哎呀,您哭什么啊……”唉,她这爱哭的性子,一定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
容瑾年坐回到床上,轻轻抚了抚容母的肩膀,“您说您,说自己一片好心,但是,您就没想过,您的热心可能给人家带来麻烦吗?”
容瑾年语重心长,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稳下来,“夏青伊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她的事不是您能管的,也不是我能插手的,她自己的幸福,她自己选择就好了,您要是真有心,就别给她添乱了。”
容母抽泣,还是不说话,容瑾年憋了半天,才颤颤悠悠叫出声,“妈~别哭了~”叫出这声妈,容瑾年也红了眼眶,抚摸的手缩回来,双手使劲搓着,“您再哭,我也要哭了。”容瑾年说着,眼泪就要滑下来了。
“囡囡别哭。”容母主动抱住容瑾年,拢在怀里拍了拍,“妈自己一辈子过得不幸,不想你们再重蹈覆辙啊。”一言难尽,婚姻的苦。
“妈知道,你恨妈……”
“妈,都过去了,别再提了……”她曾经的不幸,除了面对夏青伊时,她无力掀开那个伤疤。容瑾年自杀的事,连家里都不知道,母亲或许永远都不知道,曾经的她,多么绝望,而现在夏青伊是她的命,她不能没有夏青伊。没有夏青伊的人生,就像是有人把她的头按进水里,没了氧气,她真的会死。
“囡囡,不要因为父母的婚姻不幸,而拒绝所有的异性,还是有好男人,像你现在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