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得,心口一阵绞痛,一股势不可挡的痒痛从胸口处喷涌而上,让她怎么能再抑制得住,听白韶掬说,她的身子现在需要休息,不宜过多操心伤神,而她现在哪里来机会怎么安心休息?
“噗”的一声,口腔中越积越多的血腥一下子喷薄而出,不止将对面紫色窗帘染上了点点红腻,也喷洒了慕容肆半边俊脸。
是谁挺动的动作猛地一滞?
是谁的表情在瞬间僵硬?
又是谁抱着她腰际的手轻轻一抖,竟有些抓不住她向后跌落的速度?
她的身子失去所有支撑一般,像是崩塌的泥墙向后颓力地软倒下去,这样也好,终于不要卖命卖力卖声地在他上面干活了,真心累得慌!
小鱼微微阖眼间,有一刹那的错愕感,她似乎看到了他黑眸里飞快闪过一丝的惊慌,又想,只怕是自己心力交瘁,眼花看错了罢了。
他因她伤了他心爱的皇后,又因他不知检点勾.引他的大臣,这男人早已对她是恨之入骨,又怎会担心她?
她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曾经是对付秦遇的工具,如今是泄.欲泄恨的的工具。
可是,当他溅上献血的温俊面孔在她原本模糊的视线里变成了漆黑,她似乎隐隐听到他哽咽地惊痛地喊了一声,“小鱼……”
之后,意识混沌里,她感到他软趴趴的一戳从她身体里飞快抽离出来,再之后,便彻底晕厥过去。
小鱼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宫中的,吃力地抬起眼皮时,屋里昏黄烛光摇曳,想是已入夜了吧。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是昏睡了许久,嘴里苦涩的厉害。
微黄的烛光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心急地来来回回地晃动,她欣喜疲惫地低唤了一声,“海棠,你过来。”
海棠也是一喜,回过头去,看到自家的主子,欢喜地叫了一声,“主子,你醒了?”只是,声音一出,便跪趴到小鱼床边,大声哭出来,“主子,我就怕你醒不来了,太医说你情况不好。”
反而倒是她调侃安慰起海棠来,轻声道,“你主子我刚醒过来,又要被你吵得再次晕死过去。”
海棠破涕而笑,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小声道,“主子,海棠不哭了,你别再晕死过去了,海棠现在无亲无故,只有您了。”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鱼对她有多次救命之恩,她真是恨不得替小鱼去痛。
小鱼伸出无力的手,轻轻捏了捏海棠的小下巴,“嗯。这样才乖!”又问道,“你去让厨子给我做两个糖葫芦串儿,我馋这个。”
糖葫芦串,主子怎么馋起这个了?
只怕宫中没这玩意儿,但既然她想吃这个,她便让宫中御厨给做两个来。
“海棠记下了。主子,还要吃些什么吗?你从下午回来后就没进食过。”
其他的,小鱼还真没什么胃口,她摇了摇头,“就这个罢。”
海棠点了点头,打算出去,可脚步又顿住,想说什么可又没法开口,小鱼见她有犹豫之色,便让她有话直说便是。
“主子,今天你被皇上抱回来时,衣衫破碎不整,外面还披着皇上的袍子。如今宫中把你与皇上传得更不堪了。”
主子是被皇上用了强吧,而且,她给小鱼擦洗身子时,发现小鱼下面些许擦破,还有干了血渍。她也曾被秦金宝用过强,她明白个中滋味,而现在她又发现主子是个女子,并非真正的太监,她女扮太监混迹在宫中,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然,她醒来的那刻,却也没掉一滴泪,见自己哭,也只是安慰自己,可见主子个性坚强。可就算主子再坚强,也只是也柔弱女子,就不能待她温柔点么?真是禽.兽不如!
“主子,实在不行,我们逃出宫中吧。”
海棠不禁这么说道,如今不止皇后虎视眈眈盯着这里,还有杀手闯入这里,更者皇上对主子心意也捉摸不住了,她想主子留在宫中也是凶多吉少的,不如赌一把,二人逃出这个险恶的宫中,另谋出路去。
连海棠都看出来了,她的地位与性命已快保不住,索性才提出让她逃出的吧。
小鱼望着海棠轻轻说道,声音里又多了几分感叹凄凉,“海棠多谢你的好心,不过我自有主张。”
她何曾不想要自由洒脱,但终究身心不由已,要被人利用摆布。
又怎能不知如今朝廷中也是风云诡谲,皇上给她大权,这要她第一个查的就是窦一帆,而那窦一帆只怕就是太子擎的手下,如今她中了蛊毒,这又如何能查?她想,只待那人实现承若,把她娘亲放走才好,届时,她再另作打算。
小鱼说着,脸色愚见难看苍白,眉心间隐忍痛楚如水一般流出来,心眼微痛,不觉轻咳了几声。
海棠看到这样的主子,不觉心疼,才不过几月,之前的主子虽然又胖又丑,但眼中洋溢活力四射的明媚笑意,只怕那个主子是再也回不来了。
见小鱼咳嗽不止,海棠想起太医说得主子身子弱,容易受风寒,这天已入深秋,凉意深重,她又是衣衫破烂回来的,她说,“主子,我再去煎一碗治风寒的药。”
又想起什么,是皇上交给她的,让她在主子醒来后,交给主子,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簪子,总算从小鱼眼中看到一丝笑意,“主子,皇上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你看到这个之后心情会好一些。”
是白韶掬的簪子,她伸手接过,那人还算有一点良心,没把这个给摔了。
之后,海棠再进来,喂她喝了药,却没能弄到糖葫芦,宫中御厨说这是上不了台面的食物,不做,也不会做,小鱼心中有些遗憾,将就吃了几颗杏子干,又与海棠聊了些体己话,昏昏沉沉睡去。
半夜里,似乎有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那双手指腹手心里皆有薄茧,擦过她脸颊时,带起一阵熟悉的轻痛颤栗,没一会,又察觉那人将她身子小心扶起,随后就有一股温热脉脉的真气慢慢地传递进她的身体里。
是他吧?
为何之前伤害她,此刻又要来为她疗伤?
他的反复无常,深不可测,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人懂这个男人?
待得为她输送过真气后,他又将她慢慢放平,她以为他会立刻走,没想到的是,他在她的被窝外面,在她一侧,躺了下来。
慕容肆睡在外床,侧躺着,手肘撑在小鱼的软枕上,手掌托着侧脸,另一只手在小鱼她脸上一下下划绕着圈圈。
特么的,还有完没完了?
这大半夜的,他自己不睡觉,还到这里来sao扰她,他这是安得什么心啊?
当然,上述种种,小鱼只敢一个劲的在心里腹诽,现下还得装作睡得很香的样子,心里却在一直祈祷着赶紧走,赶紧走。
可恶的,这人在她脸上东摸摸,西蹭蹭。最后变本加厉,好玩似的,用她的发梢去挠她的鼻子。真他娘的无聊加变.态,她差点打出个喷嚏来,无奈之下,她只好用手摸了摸痒痒的鼻子,然后再装作翻身,背对着他睡觉。
那家伙却恬不知耻地凑近了她几分,俯在她的耳际,坏坏地扯起唇角,吹出一股温温淡淡的气流,“小鱼,朕知你早就醒了。”
小鱼不打算理他,充耳不闻,她只想睡觉,睡觉,更何况,她怕一张口,自己这张破嘴就对这尊大佛出言不逊,惹怒了他,到时候她就更没法清静安生了。
“小鱼,别装睡了。”慕容肆仍旧挑高了眉道,说着,毫不怜惜地用力扳过她的身子,又让她平躺下,饶有兴致地说,“你跟外面那些男人把关系统统断了,今后就跟着朕一人。念在你对朕有恩,朕会待你好。”
见她不睁开眼,仍旧装睡,他却也没动怒,仍是好声好气地说,“等你好一些,我就把你娘带过来见你,你也不想她看到你病怏怏的样子吧。朕知你是个孝女”
特么的,慕容肆你是逼老子爆粗口吧,好不容易修炼来的淡定气质也是压抑不在原本暴躁的心性啊,你不提我娘还好,一提我娘心中那口恶气便汹涌澎湃。若非为了她娘,她宁愿死也不会从他。
小鱼猛地睁开大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却是悠悠淡淡地一笑,“朕就知道你这女人贪心,一提到要求,你就醒了。还有什么要求,你说便是。”
小鱼用尽全力,把刚才那一瞬间凶恶的眼神给隐藏起来,尽量咧开嘴唇,露出如清风淡月般优美从容的微笑,轻轻柔柔地说,“什么要求,皇上都答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