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说起话来,简直没完没了,最后聊到兴头上,路青青问雾茫茫有没有酒喝。
有些话题必须喝酒才能助兴。
雾茫茫立即去酒柜取了酒和酒杯过来。
路青青接过酒瓶子一看,“可以啊,茫茫,居然是八二年的拉菲,够意思。”
雾茫茫没说话,直接拿开瓶器起开了橡木塞,给路青青倒了一杯。
路青青拿着酒杯晃了晃,“可惜时间不够,不然应该醒一醒再喝的。”
雾茫茫一条腿蜷在屁股下坐下道:“没那么讲究。”
路青青品了一口,皱了皱眉头,“你这酒怎么味道有些奇怪啊?”她实在没好意思说雾茫茫是买到假酒了。
八二年的拉菲统共就那么多瓶,喝一瓶少一瓶,哪有那么多真品。
雾茫茫笑嘻嘻地道:“厉害啊,你居然尝出来了,我爸都没尝出来。”
雾茫茫接着道:“这酒瓶是真的,我爸拍回来的酒,喝完了我把酒瓶留下,找人重新做了橡木塞。表面看着像是那么回事就行了,至于里面的红酒,我反正是品不出好坏的。”
路青青简直无语了。这八二拉菲和几十元一瓶的张裕赤霞珠能一样吗?
张裕也就张裕吧,接下来令路青青更无语的是,雾茫茫还往她自己杯子里掺雪碧。
“其实掺了雪碧拉菲和张裕都是一个味儿。”雾茫茫解释道。
路青青扶了扶额。
不过即使是掺了雪碧的红酒,也一样会醉人。
雾茫茫半梦半醒间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正坐在脚踏上看着她的路青青,吓得她差点儿没尖叫出来。
“青青!”雾茫茫拥着被子坐起来,显然被子是路青青替她盖上的。
“你酒量可真不行。”路青青拍拍手站起身,“我也该走了。”
雾茫茫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站起身送了路青青出门,胡乱洗漱一番又重新睡下。
接下来几天,路青青又约了雾茫茫好几次,都被她拒绝了。
主要是那天雾茫茫醒来的时候,被路青青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给惊到了。
尽管路青青前不久才晒过她男友的小鲜肉照,不过她们那个圈子玩得比较开放,双的人多的是。
虽然很可能是她自己想多了,但是雾茫茫暂时没有改变性向的打算。
雾茫茫算着时间,过几天给她老爸打了个电话回去,闲聊中问道:“爸,你上回说厂里新增生产线的贷款批下来了吗?”
“昨天银行那边终于松口了,下周就下来。”雾松道:“你怎么想起关心这个了?”
雾茫茫则在电话这头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但上回听见雾老爹说本来已经铁板钉钉的贷款突然被卡住了,心里就一直犯咯噔。
这下总算是好了,不管关不关财神爷的事儿,但雾茫茫总算是心安了。
给路青青的那包包完全值得。
“茫茫,你周末回不回来吃饭?你妈念叨你好几回了。”雾松又问。
“回!”雾茫茫爽快地道,此时不回更待何时,这几天作为她钱包的老爸心情肯定好。心情好就容易办事儿。
雾茫茫再也不想挤地铁了。
周六那天雾茫茫睡了个大懒觉,然后去健身房燃烧了两个小时脂肪,力求将自己折腾出一副鬼样子,这才在夕阳快下山的时候换了衣服背着包往半山别墅区去。
半山林木成荫,但坡多路陡,雾茫茫觉得有钱人都是脑子抽了才把别墅买到那么高的地方。
好容易到了一处缓坡,雾茫茫从登山背包里抽出水壶来仰头喝了一口水,反正穿的是一身亚麻色登山装,也不嫌脏就地就坐了下来休息。
实在是下午的运动量消耗太大,她这会儿眼睛都犯晕。
脚下转弯处绕出来一辆黑色轿车,远远儿地雾茫茫就看到那车窗外飘着的一簇卡通气球。
等车子行近了,雾茫茫一看那车牌,不就是她老爸老妈省吃俭用三年才省出来的那辆宾利么?
车窗摇了下来,雾茫茫的弟弟蛋蛋红扑扑的笑脸就露了出来,“姐姐,姐姐,今天爸爸妈妈带我去迪斯尼玩儿了。”
雾茫茫撇了撇嘴,迪斯尼有什么好玩儿的,她自己一个人去了一次,印象就只有一个,排队的人多得队伍得跟火车一样长。
所以雾茫茫对着蛋蛋道:“迪斯尼有什么好玩的,你应该去侏罗纪公园玩儿。”被恐龙吃了就最好了。
“少跟你弟弟胡说。”柳乐维斥道。“你这身什么打扮啊?”柳乐维女士的脸也露了出来,一脸不敢苟同地看着全副武装,行头都可以去爬珠峰的雾茫茫。
“大夏天的,你不热啊?”柳乐维女士又问。
“我这不是要爬咱家海拔两百五十米高的半山别墅吗?”雾茫茫道。
爬山当然要装备齐全了,冲锋衣、登山鞋、雪地太阳镜、登山杖,总得演得像那么回事儿。
柳乐维女士实在懒得搭理抽风的雾茫茫,“这么爱爬山那你就继续爬吧。”
说完直接吩咐司机开车。
雾茫茫眼睁睁地看着宾利那大黑屁股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虽然她家别墅转个弯就到了,可是柳女士居然连虚假的邀请累得跟狗一样的她上车这种礼仪都省了,果然是亲妈,真不见外。
雾茫茫愣愣地瞧着那簇飘在车窗外而线就拽在蛋蛋手里的卡通气球,丝毫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酸。
她可从来没跟爸妈去过任何游乐园。
雾茫茫原地跳了两下,背上的登山包也跳了两下,心想早知道就不给雾蛋蛋买乐高积木了,他都去了迪斯尼了,亏得她背了这么远。
虽然不重,但是体积很大好么?
雾茫茫低下头一脚将路边的小石子踢得老远,连踢了好几颗这才抬起头,却见旁边一辆大黄蜂兰博基尼正以龟速前进。
雾茫茫侧过头,那车的车窗果然摇了下来,驾驶座的人探头过来,“茫茫,是叫茫茫吧?”那天路青青就是这么喊她的。
雾茫茫弯下腰从车窗外里看,张开嘴半天没叫出人的名字来。
人她倒是认得,但的确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宁峥将车停下,绕到雾茫茫跟前,“宁峥。”
“宁先生,好巧啊。”雾茫茫笑道,“你也住这儿吗?”
宁峥“嗯”了一声,“你也住山上?怎么以前从没见过?”
因为我以前回来都是开车啊,你自然看不到我,雾茫茫心忖。
想是这么想,不过雾茫茫嘴里却道:“大概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吧。”
“哦。”宁峥冲雾茫茫挑眉笑了笑,“这么说咱们的缘分到了。”
如今的速食男女,闻弦歌就知雅意。
雾茫茫没有再回宁峥的话,只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