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的冒犯已经道过歉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下你占我便宜的事情?”路随也调整了一下坐姿,从一个施暴者顿时换成了受害者的角度。
那种占据道德制高点的意思,从他慵懒又倨傲的姿态就能读出。
雾茫茫瞬间就想起了自己把他的脸挤成猪拱嘴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想笑,但是脸上一点儿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装傻地一脸茫然。
路随的手指按了一下遥控器,墙壁上就投影出昨晚的监控视频来。
画质绝对是高清,声音那也是cd音质的,所以雾茫茫唱的“乖宝宝,快睡觉,睡觉长高高”就这样流淌到了偏厅的空气中。
路随点评道:“你这种乐感,以后还是少唱歌为好。”
人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雾茫茫条顺盘靓,正经说话时,还有点儿志玲姐姐那种天生的嗲和糯,但乐感的确有些遗憾,所以她格外喜欢当麦霸。
不练习怎么能改进对吧?
此刻痛脚被路随骤然踩踏,但雾茫茫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路随快进视频之后,空中传来“妈妈的乖乖儿子”一句,雾茫茫瑟缩一下,恨不能变成隐形人。
只听路随嗤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家老头子在下头居然还有本事给我找了你这么个小妈啊?”
路小叔之所以受广大少女少妇的追捧,不能不说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父母双亡,不会有贵妇人给你甩支票让你离开她儿子。
雾茫茫只能“呵呵”装傻。
路随脸色一变,顿时阴沉下来,声音也冷得冻人,“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占我便宜的。”
雾茫茫好像又踏入了路随的雷区。
谁也不知道别人的隐痛会在什么地方,就像当初雾茫茫也不知道路随的隐痛会是董可可那个流产的孩子,。
但是财神小叔的隐痛未免也太多了吧?
雾茫茫低下头,“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雾小姐好像十分喜欢不分场合不分时间随意开玩笑?”路随讥讽道。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怎么不深刻?但雾茫茫觉得这回不同当日,也构不成什么伤害名誉罪,又不是公众场合,除非路随自愿将视频上传网络,但那也不关雾茫茫的事,传播人可不是她。
想到这儿,雾茫茫忍不住抬了抬眼皮,“你是又要给我发律师函吗?”
“我有比律师函更有效的手段。”路随直言不讳,好整以暇地看着雾茫茫。
雾茫茫的炮仗彻底被点燃了。
她气呼呼地站起身,“不就是开玩笑喊了你声乖儿子嘛,这有什么啊?你就要以势压人。大不了我喊你一声爸爸,咱们扯平不就行了?”
“要不然我喊你爷爷也行啊?”
她这都厚着脸皮使出“二皮脸”这一招绝杀了。
这种事对雾茫茫这等“演员”真不算什么,就算心里膈应,转头对着狗喊一声“妈”也就解气了。
她家的雾老板她平时可都是喊爹的,至于柳女士,多数时候也都是喊柳女士的,伤不到他们。
雾茫茫看着不为所动的路随,决定先造成既成事实再说。
两眼立时泪汪汪地一屁股坐到路随旁边的扶手上,“爸,我错了,您就原谅女儿这一次好吗?”
路随轻笑出声,“乖女儿,我还是第一回见着你这么厚脸皮的。”
笑了就好。
人长大了真的不好,有太多顾忌,也有太多顾虑,再也做不到随心所欲,小时候为你挡风遮雨的大树,已经轮到你该为它尽心了。
此番境遇,如果不能自我开解,自娱自乐,怕是只有疯掉。
雾茫茫道:“你是青青的小叔,跟我爹是一辈儿的人,我也不算吃亏。”
明褒暗贬,谁能听不出她这是寒碜人呢。
路随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很有点儿“呵呵”的意思。
雾茫茫赶紧道:“但是你比我爹会保养多了。”
直升机的轰隆声在窗外响起,雾茫茫心底松了一口大气,她就是嘴巴贱,很容易闯祸。
“你可以走了。”路随道。
雾茫茫回房拿了行李,路随将她送到门边,仿佛突然想起似的开口道:“哦,对了,刚才那张支票是路琳让我转交给你和肖博士的。”
原来并不是赔偿金?
“我不是人傻钱多。”路随道。
“那你也就不是诚心道歉的咯?”雾茫茫恍然大悟。
路随抿唇不语,眼底有星星点点的笑意,显然是不信雾茫茫对他没有所图的。
“你连我的孩子都怀过,我还能有什么误会?”路随反诘。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雾茫茫走到阶下的时候,路随站在台阶上,俯身在她面前道:“如果不想让男人误会,下次就不要进别人的房间。”
雾茫茫紧咬下唇发泄自己的愤怒。
“还有,你的心理医生最好换一个,我怕你演得来劲儿,下回该演我妈给我喂奶了。”
雾茫茫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咳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