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午后,一个五花大绑,眼蒙黑布,口塞破布的男子被从马车内抬下,押进永宁城内一所貌不惊人的宅院内。
当他清醒过来时,却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的房屋内,屋内默声不响站着几个人,他面对光线一面,却看不清屋内几人长相()。
但屋内的阴森之气,还有墙上挂满琳琅满目的刑具,让他毛骨悚然。内中若有若无传出一股血腥味,让其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要不是旁人有人胁持,他就要瘫倒在地。
一个阴侧恻的笑声响起:“在我强爷手段面前,没有人敢不招的。
说话之人看不清楚,只觉得他身材很高很瘦,一双如毒蛇般的双目在暗处瞪着自己,让男子一阵阵眩晕。
阴侧的声音继续传来:“足下或许有听过锦衣卫的大名他一件件摆弄手中器物:“这便是锦衣卫的刑具,这是钉指,这是脑箍,这是刷蜘。。。你若不招,就将你脱光按在铁床上,用滚烫的水浇你身上,然后趁热,这钉满铁钉的铁刷会在你烫过的地方用力刷洗,慢慢刷出白骨男子身子越抖得厉害,“啪”的一声,一本册帐扔在他的面前,一个严厉的声音道:“你身为靖胡堡守备宋佳选的书吏,本当忠义报国,却助桀为虐,协助其通虏资敌。册帐上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你若是一一从实招来,检举立功,定国将军仁厚,定会饶你一各狗命,若敢抗拒,哼哼是要弃暗投明,还是要顽抗损命,给你一刻钟的时辰考虑。,。
那声音刚落,男子己是扑倒在地,拼命叩头:“小人愿招,小人愿招。”
不久之后,一直静静站在暗处的刘本深就得到一份详细的笔录,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吩咐将男子押往镇抚司。与锦衣卫不同,王斗的情报司诸人只有侦辑与审问的权力,定罪则是交于镇抚司官员处理,相互制横,以免其权力过重,尾大不掉。
男子押走后,强爷说道:“下一个。”
不久之后,又有一个全身颤抖的肥胖男子被押进屋内。今日屋内各人己经审问十几个通虏奸人,未来几天之内,或许各人一直要忙到深夜才休息。
当日的怀来城,怀来守备黄昌义在自己府内来回走动,如热锅上的蚂蚁()。自己的心腹帐房竟消失了,一些重要册帐也消失不见,这让黄昌义大感事情不妙。
他与众人密谋参与罢市来,将军府一直很平静,但王斗越是平静,黄昌义越是心忧。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平静,但随之而来就是狂风骤雨,黄昌义久居官场,靠的就是察言观色,他隐隐觉得,将军府平静背后那股力量的浩大。
定国将军现在是不动,但一旦动起。。。就算与会各人声势浩大,他们是否是王斗的敌手?帐房消失,表示定国将军己经开始动手了。未来定是雷霆万分,研究过王斗家经历的黄昌义可以断定。
他忽然极为后悔,自己何必趟这趟浑水呢?以王斗的心狠手辣,肆无忌惮,来日不要家破人亡才好。
他在屋内转圈良久,忽然一咬牙,脸上现出狰狞的神色:“死道友不死贫道,陈恩宠、宋佳选,你等将来不要怪我。”
他喝来一个下人:“赶快给我备马。”
当日傍晚,黄昌义就偷偷前往永宁将军府,见了王斗,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将军,小人被猪油蒙了心,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人要将功赎罪,我要举报,我要举报!”
崇祯十二年七月二十日上午,延庆州。
将军府告令限期己过,但城内却没有一家商铺开市,更没有商贾向将军府投。。。。。。其实是有些小商铺畏惧将军府的告示,偷偷开门,但随后似乎被一些流氓地痞之流抢砸,店主被殴打。
如此几场事生后,城内门面仍是一片萧条,户户紧闭。
当然,城内各条街道上仍是布满人,明眼人就可以看出,他们多为各官将商贾家奴伙计之流,还有本地大批的地痞闲人。他们三五成群聚于一处,或高声喊叫,或拿着大把的匿名榜贴,继续在城内各处张帖()。
在州治与守备府邸前,此时又是人山人海,大量的商贾请愿。冠山书院的学正曾尤贤等人再次出动,与吴略等人领着数百学生激烈声讨商税之祸。
经过几日运作,罢市请愿各人进入正规化,两衙前的场地布置了大量的横幅,还有众多桌椅热茶供学生商人们享用安坐。场地旁还布置有戏班,方便各人困顿时缓解压力睡意。
与以前一样,各街道不见兵丁,也没有官员出来号召开市,劝说民众。在请愿人流涌到州治与守备府邸前时,延庆州知州吴植与守备陈恩宠再次声明自己前几日意见后回衙休息。
罢市己经五天了,怀来城的兵备道马国垒“病体严重”,永宁城的将军府仍然没有动静,他告示上说得杀气腾腾,却只闻声音,不见动静。罢市各人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那王斗只是说说,也不敢对大伙怎么样。
也是,这是东路所有商人,士伸联合行动,代表东路的人心民望,王斗再肆无忌1隙,又如何敢与东路整个士人商人阶层作对?
张万山,吴略等人洋洋得意,大伙只要再坚持数日,那王斗定然屈服。
此时是吴略在表演说,他慷慨陈辞,激起于会各人阵阵欢呼与叫好声音。
吴略一口气讲了半个时辰,口干舌燥的喝口茶润润喉咙,他轻咳一声,正要继续演说。
就在这时,忽然城的东面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万胜!”
声彻全城,让整个城市立时安静下来。
接着地面似乎隐隐颤动,好象是大股人马整齐行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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