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锋采了血便离开了,没有随简希上来。
随后护士出来来报喜:“恭喜霍先生,是个男孩。”
“是男孩子,真是谢天谢地。”
差不多两个小时,江书燕被推出了产房,安置到了病房里。孩子已经洗得很干净,穿上了他们自己给孩子准备的衣服,包得只剩下一张皱巴巴的小脸。
“燕儿,你看,这个孩子长得多可爱,上半部份像靖棠,下半部分像你。”白沐兰抱着可爱的软软的婴儿,真是爱不释手。
江书燕听着,心里却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微微的扬着唇,水亮的眸子看向了霍靖棠:“靖棠,你回来了。”
“嗯。”霍靖锋把保温桶里的荷包蛋倒了出来,坐到了床边,“这是奶奶做的,你吃点,生孩子很伤身份的。”
“奶奶做的?”江书燕眼里的晶莹剔透,“帮我谢谢她。”
“谢我什么呀?”阮丽芬的声音传来,老太太可有精神了。
“奶奶,谢谢你做的荷包蛋。”江书燕很感激。
“这么小的事情你都要和奶奶客气吗?”阮丽芬有些不悦,“你替我们霍家生下了长孙,是我们霍家的大功臣,奶奶高兴还来不及呢。现在你就要好好在修养,把身体养好了,就和棠靖把婚事给办了,以后再给我们霍家多生几个孩子,家里就热闹了。”
“对,你奶奶说的对。”白沐兰也附议着。
江书燕听到阮丽芬这么说,心里却像是被鞭子抽打着一样,疼得她指尖抓紧了被子,羽睫落寞地垂下,掩饭着眼底汹涌地让人窒息的痛苦。
她还有机会吗?
和霍靖棠结婚生子……这都是她不可奢望的梦。
沉浸在喜悦里的阮丽芬和白沐兰根本没有看到她眼里的的变化,阮丽芬接过了白沐兰怀里的婴儿:“来,让太奶奶看看,这小模样和靖棠小时候一模一样啊,真是个标致的孩子。”
说着他们她和白沐兰便到了外面的休息室里逗孩子,把里面的空间留给他们。
霍靖锋则把江书燕的表情尽收眼底:“你别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把月子坐好,知道吗?”
江书燕点头,霍靖锋体贴地喂她吃荷包蛋,一口一口的,吃在她的心里是开心的,也是酸涩的,吃着吃着,她的眼底便水气浮起来。霍靖锋扯了一张纸给她:“这个时候不能哭,很伤眼睛。”
“靖棠,在我从楼梯上摔下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如果能把这个孩子给摔掉有多好?”江书燕的声音带着哭声的沙哑,难受的哽咽着,“你说我的心是不是太狠了?不是一个好妈妈。”
“孩子都平安生下来了,你就不要多想了。以后就做个好妈妈。”霍靖棠把继续喂她,她摇头,“我吃不下,我想躺会儿。”
“那你好好休息,不许再折腾自己了。”霍靖棠安慰着她,然后放下了碗,去了外面。
阮丽芬看到霍靖棠出来,招呼着他:“靖棠,你们给孩子想好名字了没有?”
“没有。”霍靖锋坐下。
“这得想好。”白沐兰道。
“是啊,都当爸爸的人了,得更有责任感了。”阮丽芬把手里的孩子抱给了霍靖棠,“来,抱抱这个孩子,增进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霍靖棠从没有抱过刚出生的婴儿,这会儿抱在怀里,哪里都不自在,这孩子好软好小,让人觉得稍一用力,好像就要把他给捏碎一样。他是手足无措的,万分紧张。看得阮丽芬和白沐兰都笑了起来。
霍靖棠把孩子给了母亲,被母亲说道:“多抱抱就习惯了。”
“靖棠,你也这么小长大的,可不能嫌弃孩子。”阮丽芬也道。
霍靖棠看着孩子的红红的小小的脸:“小名就叫乐乐吧,我想他能快快乐乐长大。大名叫霍逸泽,逸有超凡脱俗,卓而不群的意思在,而泽有恩泽、仁慈的意思,我希望他能做一个真正的人。”
“好,这个名字好。”阮丽芬和白沐兰想对,笑着对孩子道,“乐乐,小逸泽,将来一定是个正直又优秀的人,因为你爸爸就是你的榜样。”
江书燕坐月子都是在月子中心过的,四十天坐满后回到了霍家。这段时间她已经想了很多遍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从这场漩涡里抽身而出,才能解脱吧。虽然会很痛很痛,痛到连死的心都有。可是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而且她知道自己无法面对这个孩子,一看到这个孩子那些不堪的记忆就会像一条绳索一样将她紧紧地缠绕,让她透不过气来
所以她回到了霍家,之后的一两天的晚餐前,霍家所有人都在,她便提出了和霍靖棠解除了婚约,让所有人都大跌了眼睛,久久在震惊里回不了神。
霍靖棠不是不想挽留她,只是她做了这样坚决的约定,他只是尊重她。
在只有他们的房间里,江书燕对霍靖棠道:“靖棠,对不起,也谢谢你。孩子就是我的恶梦,我不会带走他……至少现在我无法正视他。既然你已经帮了到这个地步,就请你委屈再帮下去好吗?还有发生的事情希望你帮我保密,永远都不要告诉别人……真的对不起!”
霍靖棠的眸光没有温度,盯着她说:“书燕,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我只能尊重。孩子我可以养,你的事情我可以不说,这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以后谁也不欠谁的。但是你要明白你只要走了霍家的门,以后我和你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了,我们就会有属于彼此的新生活,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好了。无论发生什么,我不会落井下石,但也绝对不会雪中送碳,不要怪我狠心,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关系了,对方的一切都不会再关心。”
“靖棠……我……”江书燕抬着水润的眸子,喉咙里卡的厉害,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心口的位置已经掏空了。
江书燕离开了霍家,回到了江家,本以为她生了乐乐被父亲江志海一顿怒骂:“你都生了孩子了,竟然一个人做主,把婚约给解除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真是想抽你两个大耳光!你说哪个女人不是费尽了心思想当上霍家少奶奶,你倒好,拱手让人了!你说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和霍家没有姻亲关系,我们江家就马上就掉了一个档次,而且还会被人嘲笑!你马上回去给霍家给靖棠道歉!说你只是一时脑热说的胡话!你若是不把靖棠给我追回来,我就不是我江志海的女儿!”
“爸,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了。你不要逼我了好不好?”她的心已经碎成了一片片。
“你真的是想气死我!我怎么有这么一个不孝逆子!”江志海扬起了手,却没有打下去。
江志海气得真是想是想捶心口,他似乎比江书燕还难受。他还以为
叶眉温柔的抚慰着他,伸手在他的心口抚着:“你消消气,孩子这么大了,知道自己做什么,你这样气也是于事无补的。燕儿,你也是,明知道你爸很在乎你和靖棠的婚事,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江志海突然想了起什么一样:“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靖棠的事情!所以你才解除约的是不是?”
“爸……我……我没有。”江书燕揪紧了一颗心,没想到父亲会猜到。
“燕儿,你让爷爷说你什么好,哎……”江剑只能叹气,这个孙女早早没有了妈,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是不忍心多说她,“还的志海,靖棠打过电话书燕和他是和平分手,希望我们都不要责怪她。”
“志海,他们年轻的人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相信燕儿。”奶奶是站在江书燕这一边。
江书燕很是感激爷爷奶奶,只是惹怒了父亲,以后的日子肯定是很难过的。
她以为分开就会死心,没想到对霍靖棠的依恋那么深,像是入骨的毒,每到夜晚就会发作,让她如万蚁噬心般痛苦,加上总是做着那个不堪的恶梦,生不如死,她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这一天,她在泡澡的时候,拿起了水果刀划下了左手的手腕,鲜血染红了池水和地面。
她被及时发现,送到了医院里,虽然被救了回来,可是她的灵魂已经死了,左手腕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疤痕。
奶奶抱着她,老泪纵横:“燕儿啊,我苦命的孙女,你吓死奶奶了。”
“奶奶,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江书燕看着奶奶哭,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她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她对不起她爱的男人,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亲爱的家人,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活着只是受罪而已,不能这样的解脱了也好,她真的是生无可恋。
“燕儿,你没有失去一切,你还有奶奶。”奶奶捧着她的脸,“奶奶爱你啊,你这样,只会让奶奶更加心疼,你若是再这样,那奶奶也只好随你去了。”
“奶奶……”江书燕扑进奶奶的怀里,闻着她儿时熟悉的味道,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我错了错了……”
后来,没有办法的江书燕只能选择出国,换个新环境,换个陌生的国度,去接受陌生的人,不听关于他的消息……她这一出国就是五年。
时间过得真快,一切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
秦语岑和白霄从始至终都没有插过一句话,都静静的听着,就算是听到很震惊的强暴那段故事都只是瞳孔里闪着震惊,没有打断过江书燕。他们两人真的很震惊,江书燕为了自己的心爱的男人竟然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说给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还是她爱的男人的现在的女人说,就是在揭自己的伤疤,让自己再疼一次,这样的做紧紧是为了解决她和霍靖棠之间的误会。这份难能可贵的勇气了,这份无比的善良都是无人可比的。他们一点都不怀疑她说的话,他们的心也因为她的破碎的过去而心疼,而难过。她那么一个柔弱的女子所承受的痛苦是他们远远所不能想像的,如果换成别人可能早说疯了。她是坚强的,是美好的。她真的不愧一第一名媛之称,她像是白净的莲花,经历过风雨的洗礼后开出最美丽动人的花朵来。她美丽的让所有人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刚开始我还需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我不停地看心理医生,后来慢慢的,终于不再借助药物了。我没想过五年后,我还会回来,而一回来就给你和靖棠带来这么多的困扰。秦小姐,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要求靖棠不要把人的过去与旁人说,当时我没有想过这么多,没想过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靖棠并不是存心要欺骗你,都是为了保护我的隐私,谨守对我的承诺。也许他做的泽,但他的心是好的。这和靖棠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乐乐的关系而对靖棠有全都偏见,他真的是一个好男人,我们在一起,他都谨守礼仪,他没有碰过我一次,亲他都是我主动,秦小姐,他值得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女人珍惜,而你却幸运的拥有了他。”江书燕虽然没有流泪,但眼睛里已经积聚了泪水,笑得起来都是忧伤的,“秦小姐,不要你学我,以后日日夜夜都在后悔里渡过。”
“江小姐……对不起。”秦语岑觉得自己和她相比,好像经历的那一次破败的婚姻已经不足为痛,因为她比她的人生还要艰难,而她还是站了起来,她还有什么资格叫痛,她真应该好好向她学习什么是坚强,“让你说这些,就是在你的伤口上洒盐。”
她觉得自己好像太残忍了,执着于为了乐乐这件事情,而让江书燕撕开伤口。她的心里很是难过,也很自责。听了她的过去,她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太复杂太复杂,乱成了一团麻,她必须要好好的清理一下才行。
“这都是我自愿说的,没有人逼我,靖棠也不知道我来找你。我欠了靖棠很多,他也帮了我话多,这一次该是我帮他了。如果你们之间因为乐乐而分开,我觉得最不能心安的人就是我。我会更加的内疚,因这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你明白吗?”江书燕端起咖啡,优雅地喝了几品,补充着刚才说话流失的水份,直直地盯着秦语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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