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兰敛下了羽睫,难过的清泪从眼眶决堤,流淌下她白皙的面颊。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小声的嘤嘤的哭泣。
霍仲明起身,将白沐兰轻拥在怀里,低低叹息着。
在他的心里,其实更爱的还是白沐兰,他们感情一直很好,家庭幸福。只是因为霍靖锋的意外出现,加上对他们母子的内疚,而这又是白沐兰心坎上的根刺,稍微没有处理好就会伤人伤已。他其实也想一切好好的,只是有时候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离开医院的霍靖棠开车到了棠煌集团,一边乘电梯一边掏出手机给秦语岑打电话:“岑岑,你起床了吗?”
秦语岑正一个人在做早餐:“嗯,快9点了,当然起来了,正在弄早餐。你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怎么都没有叫醒我?”
她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故意为么一说,那他也不会担心了自己醒过发现他不在身边了。
“我今天会很忙,加上你睡得很香,像是小猪一样,所以就没叫你,也没有给你做早餐,抱歉。”霍靖棠的心里有愧疚。
“我哪有睡得像是小猪?”秦语岑不满的抗议着,“其实该说抱歉是我,你工作那么忙,我都没有替你做早餐,让你饿着肚子去上班,不过记得要让言言或者徐助理给你买一份。早餐很重要的,不吃的话一天的工作都会很没有精神的,对胃也不好。”
“我记住了。”霍靖棠出了个人专属电梯往办公室而去,“还有年度酒会的事情,你也准备一下,到时我来接你陪我参加。”
今天只上半天的班,下午放下让职员去准备一下,酒会在下午六点举行,六点半他要致词。
“你们公司的酒会,我去不适合吧,我又不是你公司里的职员,不用去了。”秦语岑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热闹。
在关山那五年,年底也有酒会,她会出席致个词就算了,她便躲开了,否则找她跳舞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就能解决的。她第一年就是待在那里,把脚都跳酸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老板,你上老板娘,非常合适,若是不出席才不合适。就这么定了,你记得穿礼服。”霍靖棠说着这话,眼潭底都是笑意深深。
秦语岑看着结束通话的屏幕,她真的想求放过。
她把早餐吃了,准备去画室画画,在休息的时候想到了秦语容要离开的事情,便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语容,你准备好离开了吗?”
“姐嗯,准备好了,就明天的事情。我已经订好了票。”秦语岑这两天把事情都办好了,“我也正好和你说这个事情。”
“那明天我去送你。”秦语岑听到这个消息,觉得自己不用担心她了。
这一走,安倩妮也别想轻易伤害到她了。
“好。”秦语容的心里因为秦语岑对她的关心而暖暖的,“姐,谢谢你。今天晚上我到我家来,我让妈做一桌子菜,我们吃个饭吧。这一分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了,我想走之前和你吃顿饭好吗?”
秦语岑蹙了一下眉,霍靖棠说今天的酒会的事情怎么办?她想了想,秦语容这一走肯定是不方便见面了,酒会的事情她也没答应。她也不想让秦语容失望,在这个城市里,只有他们是最亲的人了。
“好,我来。”秦语岑答应了她,他想霍靖棠会理解的,事情有轻重缓急嘛。
挂了电话,陈桂秀从洗手间里出来,问秦语容:“你给语岑打电话啊?”
“嗯,妈,我想姐她帮了我这么多,又不计较我曾经做过的错事,我想请她到家里来吃晚饭,所以就麻烦你多买点菜了,做点她喜欢的菜吧。姐她最喜欢吃鱼了,你买条鱼吧。”秦语容抚着自己的肚子,“如果不是姐,我和孩子都可以保不住了,我没有什么可以感谢她的,只能请她吃顿饭了。”
“好。”陈桂秀的目光有些闪烁,她咬了咬唇,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容儿啊,我听小区广场上的一位大妈说有一个医生是产科圣手,摸脉也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你说是不是好神奇。我想明天我们就要走了,在走之前带你做检查一下,毕竟要坐那么久的火车,我觉得检查后走能安心一些,是吧?检查后顺便去买菜,你也可以活动活动。况且我也不知道语岑看吃什么,你和她共事一段时间,你该比妈清楚是不?”
“那好吧。”秦语容觉得陈桂秀说得有道理,然后进屋拿了自己的包包背上,“走吧。”
“好,好,走。”陈桂秀扶着秦语容,两人出了门。
刚好下了楼梯,就看到一辆出租车,陈桂秀瞄了一眼车牌号,就招呼住了:“师傅,等等。”
“去哪儿?”司机笑呵呵的问。
“去长胜诊所,我们找刘医生。”陈桂秀说着话,一边打开了车门,把秦语容扶进了车里。
“好。”司机见都上车把门关好了,便把车开了出去。
陈桂秀看着身边的秦语容:“容儿,诊所在些距离,你要不闭上眼睛靠着妈休息一会儿。”
秦语容点头,轻靠在了母亲的肩头,孕妇总是容易疲倦,也格外能睡。
车子一直开着,不知道开到了哪个偏僻的地方,是一家小诊所,门口挂着长胜诊所。
陈桂秀把秦语岑叫醒扶下了车,然后给了司机钱。
“妈,你说的就是这里?怎么感觉好冷清?”秦语容看着规模不大,一个人也没有,就像是一个私人的诊所。
“你就不懂了,好医生都是深藏不露的,我若不是听别人说起来,也不知道这里。”陈桂秀扶着女儿进去,“你放心吧,医生的技术可好了,许多人都是问着来的。”
秦语容见不到人,总觉得心里很不安,握紧了母亲:“妈,你不是听错了地方,要不我们回去吧再问问吧?”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个诊所今天是被安倩妮包下了,她出钱出力出人,而陈桂秀就动动嘴。
陈桂秀拉住想要离开的秦语容,这时有两三个戴着医帽,口罩的医生出来了。为首一个扫过秦语容的肚子:“孕妇到我们这里就对了。”
“我女儿秦语容,医生你给她好好检查一下。”陈桂秀给医生笑着,又拍拍女儿的手背,“你别担心,妈在这里陪着你。”
“秦语容,是吗?进来。”为首的医生道。
然后其余两个医生一左一右扶着秦语容进了里面的房间,她有些迟疑,陈桂秀则向她挥手,让她进去。
秦语语容一进去,就被医生给抚住了嘴,把她给钳制住,她心知上当了,想要叫,嘴已经被封住,而她怀孕了,又抵不过两个人的力气,只能被他们给按到了床上,被固定住了身体和手脚。秦语容躺在上面,看着头顶白亮的灯光,极其的刺眼,墙壁是白的,衣服也是白的,所有的白把她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而心里涌入无尽的恐慌,被填满。
她感觉到自己的冷汗从背脊升起,没有一会儿的时间,害怕占领了她的所有感官,汗水也湿了她的头发。
她看着医生拿着针管药剂在抽药,还有金属发出的冰冷的声音,直刺隔膜。
这种感觉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被丢在深海里,扑腾了几下,就被海水漫漫地漫过了头顶,明明想要拼命挣扎,却无能力为,只能看着自己沉没下去,感觉到生命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逝恐惧。任凭她怎么嘶声力竭的呼喊都无济于事。
在外面等等着的陈桂秀掏出手机打给了安倩妮,对方很快接起来了:“安小姐,我已经按你说的把我女儿带到了诊所,你说过不会伤害她的。你不能食言,如果你伤到了她,我就和你拼命!”
“你答应我的做到了,我答应你的自然也会做到。你放心吧,事情一成,我就会把剩下的钱给你,你们母女只要节约一点,五百五十万免你们花了。”安倩妮轻轻冷笑,“我们也就算两清了,以后你和你女儿都不能再缠着我和关昊扬!”
“我拿钱就走人!”陈桂秀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将要因为她的贪财面对怎么样的折磨。
她坐在外面,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她起身想要走过去,还没走到,门被拉开,一个医生出来,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她:“做什么?”
“我看看我女儿。”陈桂秀张望着,却被他关上了门,身形也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检查完了,我们会通知你看她的。”医生的声音也是冷的,“你去外面坐下。”
陈桂秀却不肯走,乞求着:“我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少废话。”那个人道。
陈桂秀咬了咬牙,想要硬闯,却被那个高大的医生一记手刀劈晕了过去。他把陈桂秀给抱到了另一个房间的床上,扔上去,关了门。
他把外面诊所的门也关上,室内一片漆黑,然后打开了灯。
他重新回到了房间里,对其他两人点了一下头。
“那马上注射。先把她肚子里的胎儿打死。”
秦语容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感觉像是有雷霹下来,完全把她打懵了,她停止了挣扎,感觉眼前一片白茫茫,又转为昏暗,飞沙走石的打得她好疼。突然间泪水急速地积聚起来,像是下了倾盆的雨一样,哗哗直流。
医生举着针走近,他掀开秦语容的毛衣,把她突起的肚子露出来。
秦语容的眼睛睁得老大,剧烈的摇摆着头,想要告诉医生停止,不要这么做。可是他们又怎么会去观注她。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他们的眼里除了钱根本看不到别人的痛苦。
秦语岑被束缚着,根本就动弹不了,心脏处像是塞进了北极的冰水一般,痛苦像是潮水将她紧紧的包围。
医生把针头刺入秦语容的肚子肌肤,引产针是在肚皮打入子宫的,药水会让胎儿慢慢地进入亡,非常的残忍,可这些人做起这样的残忍的事情却一点也不害怕,仿佛是训练过千百遍,得心应手。
秦语容的泪水无法唤醒这些人的良知,只是冷漠地看着她一脸的惊慌与害怕,欣赏着别人的痛苦也无动于衷。
秦语容感觉到肚子痛,这种痛让她死去活来,痛到浑身都出了汗,像是被水给泡过一样。
这样的折磨直漫长的岁月一般,好像无止尽的折磨着她。
要去秦语容家的秦语岑把原因告诉了霍靖棠,得到了他的理解,也没有和她置气。
秦语岑到了秦语容家,敲门没人,而且打电话也没是关机。她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整个人都急得不在状态。她遇到了一记邻居,问了一下,也没到答案。她的心里越发的不安。秦语容不会这么平白的消失的,她明明说明天才会走,可现在却找不到人,她会去哪里?
她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可能,关昊扬和安倩妮,只有他们才会害秦语容,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是他们都除掉的目标。
秦语岑没有办法打给了关昊扬,静静等待着他的接听,接通那时,他冷声道:“秦语岑,我们之间结束了,你找我做什么?别再这要样打电话来纠缠我!”
“关昊扬,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告诉我秦语容去哪里了?”秦语岑直觉和他们有关。
关昊扬轻冷一笑,仿佛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秦语岑,你疯了吗?秦语岑她姓秦,不是姓,找我要人,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她不见了!”秦语岑心里好着急,站在单元门口,迎着冷风,“她怀了你的孩子,要害她的人很多。”
“她不见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是一个成年人了,想去哪里是她的自由。谁也管不着,你就为这么一点小事打给我,是想以此纠缠我吗?我告诉你,我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还是被别人嚼烂的草。”关昊扬趁机羞辱着秦语岑,“你病得不轻,该吃药了!我没空陪你一个疯子。”
“关昊扬,你等等。”秦语岑大声叫住了他,“安倩妮视他们母子为眼是钉,语容不见了一定和她有关!你没有她的电话,你问她!”
“我为什么要问她?”关昊扬蹙紧了眉,“她不是那样的人!倒是你秦语岑,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你没事做去把你霍靖棠巴结好就成了。”
“关昊扬,我告诉你,我敢肯定语容的事情和她的关!让我找到证据,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秦语岑深吸一口气,然后先挂了电话。
她看着黑黑的天,心里像是这天色一样,看不到一丝光明,也没有丝毫的头绪,这个时候霍靖棠正为酒会的事情忙,她不想打扰到他。
关昊扬看着挂掉手机,身后就有软香扑鼻,一双柔软的手自他的身后圏住了他的腰,安倩妮柔柔的声音传来:“背着我和谁打电话呢?”
“你找过秦语容的麻烦吗?”关昊扬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放,似无意一问。
“怎么这么问?”安倩妮目光有一丝的闪烁。
“她不见了。”关昊扬拉下她的手,然后面对着她,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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