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白须鼠极是难寻,擅长钻地藏匿,抓到这一笼也不知道这王欢花费了多少心血。
有人出言问道:“王道兄,你是从何得来这一笼白须鼠的?”
王欢大声道:“好叫诸位知道,这一笼白须鼠却也不小弟寻来,而是当日有位散修到玉珍楼中借用了许多法器,为得是前去一处洞府撞机缘,只是他所携灵贝不够,是以用此物相抵,只是此后他却未曾归来,这才落入了小弟之手,后来小弟才从他留下的手得知,此人擅长豢养这白须鼠。”
立在他身边的无眉道人听了,忍不住凑来问道:“敢问王道兄,这养鼠之法……”
王欢哈哈一笑,道:“不瞒道,小弟这二十年来用心苦研,已是学得了手法,待小弟凝丹之后,日后必也能相助于诸位。”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大喜,纷纷出言夸赞,王欢也是洋洋得意。
然而就在此时,那笼中白须鼠突然慌乱起来,发出吱吱乱叫,他面一喜,收了话头,急道:“诸位快快散开,那妖鸟来了。”
众人醒觉,晓得是那妖枭到了,都是闭口不言,照着先前安排,各自寻了一处妥帖之地藏身进去,并把口鼻及全身毛窍闭了,不漏出一丝气息。
张衍也自到了一株苍松之下,将逍遥篇中法门运起,便匿去了身形。
过不了多久,便见一只三尺大小的灰黑身影正如冥府幽魂一般飞来。
张衍睁眼看去,见此鸟尖喙利爪,猫眼猴面,一簇耳羽飞立,满身软绒褐斑,尾后一蓬如签钢翎,浑身黑气缠绕,凶睛如电,飞腾间却是无声无息。
这妖鸟是被一笼白须鼠吸引而来,只是到了此处,却在空中兜圈子,迟迟不见下落。
王欢倒是神色笃定的很,不见丝毫急躁,这妖枭只擅夜行,白日无力,就算不中这圈套,只要引得其滞留不去,也一样能将其捉住。
耐心等了两个时辰之后,眼看天将破晓,这妖枭终究忍耐不住,突然一个俯冲,如钢钩一般的利爪将荆笼轻易抓开,双爪各抓了一只白须鼠便欲飞走。
王欢嘿嘿一笑,他把法诀一掐,那荆笼忽然一分,化作几根藤条,往那妖枭身一绕,登时就将其捆缚住,将其拖回了地面,此鸟不由发出了一声凄厉尖啸。
王欢不由大喜,兴奋中跃出身来,可就在此时,却见一道白烟飞来,其立有一名玄袍道人,只一招手,那妖枭连同那荆笼便被一起拿。
王欢不由大急,喊道:“什么人……”
只是他话未说话,一迎对方那森冷的目光时,却是浑身一个哆嗦,看了看那浑身下的飞烟,颤声道:“化,化丹修士?”
这玄袍道人随意扫了他一眼之后,淡淡说道:“这只枭鸟已为我汲章潭氏看中,诺,这是赏给你们的。”
他随手丢下一只也不知死去多少时候的鹭鸟,便不再理睬众人,一转身,就纵云而去。
王欢面色难看,但大族欺压散修乃是常事,没有要了他们的性命已是不错,他又能如何?
而且他也想不明白,这神渡峰如此之大,这潭氏修士,怎会如此凑巧的出现在此地?
若是稍有历练之人在此,定能知晓是这行人中事先走漏了消息,然而
王欢虽是一名玄光三重修士,但却是以珍玉楼百数年之积蓄培养而出的,一路而来,皆是顺风顺水,从未经历过什么风浪,不明人心诡谲,对平日结交的同道也是提防不深,王管事几次劝诫,他当时诺诺,转头却又忘了。
这时躲在周围中的诸人也是一个个作声不得,无眉道人目光闪了闪,来拍着王欢肩膀,叹道:“王道兄,万勿灰心,此次不成,还有下次嘛。”
王欢精神略振,抬首道:“不错,小弟只要有这养鼠之法在手,总能卷土重来,此才是立身之本。”
张衍摇头不已,他人今日能来抢你,难道明日便不能来抢你?
他望了一眼这行人,便一语不发化光纵身而去。
他眼望虚空,大道之途,唯有修为方是根本,什么养鼠之法,那是舍本逐末!
王家的珍玉楼能打造好金盘,但却留下家训非至交好不得出手,那是因为他们害怕一旦宣扬出去,此法非但保不住,还会祸及家门。
可若是他们族中有大能修士坐镇,此事便是说出来,又何惧他人门抢夺?
又如石公懂得寻芝之法,就算化形药芝亦能寻得,可结局如何?
费了数十年苦功去学那技艺,自己却垂垂老朽,不得大道,终是身死道消,末了还得求他人将族中弟子引荐入玄门之中。
修士纵然一步踏入玄门,但却也是寿数有限,数百年匆匆而过,岂能分心他顾?
不重修为,不得长生,一切辛苦努力皆是空中楼阁,梦幻影!
张衍抬首看向高高在的天穹,要想不再受那束缚,那便唯有心无旁骛,奋勇前行,所有拦阻在大道前一切,都要毫不留情地推倒,碾碎!直至把这天都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