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身躯也在这等修炼之中越拔拔高,渐渐到了洞府顶端。
那镜灵未免张衍受到阻碍,低喝了一声,连连起掐动法诀,竟也把洞府随之扩大了一圈。
又过得三十余天,这一步张衍也是成功迈了过去。
此时所有精气绵绵泊泊,轻柔舒缓,从窍中流淌而出,鼓动如潮,似百川汇海一般,往腹下齐聚。
张衍往里内视而去,见那精气最后拢在了一处似光湖幽潭般收在一个丹窍之中。
参神契法诀上曾写明,只要将这团精气震散,再往周身窍穴运化一遍,须臾之间他便可成就那参神契第四重!
只是当他刚想动作之时,却是身躯轻轻一颤,冥冥中却似乎感觉到,这一步如是就这么迈出,好像有什么劫难灾厄就要牵扯上身。
这是一股极为玄奥的意念,根本说不上从何而来,但偏偏就这么从心底涌了出来。
张衍是个谨慎之人,不冒无谓之险他略作沉吟,把动作停了下来,暗忖道:“那警醒之感虽是莫名而来,但绝不会无有原因,定然有什么缘故在内。”
他寻思了一会儿,便伸手入得袖中,握定那块残玉,决定先用推演之法探个究竟。
他心神往里一沉,过了有数个时辰,就从其中退了出来面上泛起一股若有所思之色。
适才他推演了一遍发现自己一旦迈出这一步那必然要弄出极大的动静来,这且不去说在昭幽天池洞府之内,有阵法护持,也不虞他人察觉了去。
但关键却是到了第四重之后,他就那连形貌气息也略微有所变化,短时间也不知能否收敛了去。
这可是上古魔门功法,门中后进弟子或许看不出什么来,但大能修士,如洞天真人之流一望就知,若是见得不对,指不定到时就要来斩妖除魔了。
张衍想了想,却是微微一笑,对他而言,其实此事倒也不算什么。
他之所以费了偌大功夫修炼这门法诀,本就是在魔劫到来之时,能够防身保命,防备万一,在气道一途尚未修至元婴境界前,能不踏出这一步当然是最好不过。
既然自己随时随地能迈出这一步,当然不用心急了。
但若真正到了那等生死关头,那也不必顾忌这许多了,只有先保住了性命,然而才能去虑及其他。
只是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悬而未解,不禁自思道:“那灾劫之感,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他仔细思量,心中渐渐想起一事来。
记得初入那魔藏之时,其上有碑文曾言“修此道者,天降劫数”。
陆革曾认为劫数是应在修炼此法的修士身上,而张衍初时则认为,修此法者自身便是那入世劫数。
孰对孰错,他也是不能确定,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如是这样,倒也要慎重了,他不畏灾劫,但至少也要在此之前做好万全准备才是。
那镜灵见张衍行功完毕,上前禀道:“老爷闭关三载,外间有不少访客到来……”
张衍沉声道:“山门中可有事?”
镜灵道:“这倒是无有,那些访客俱是些小宗弟子,其中有几名还说是与老爷有过一面之缘。”
张衍笑了一笑,道:“我如今尚要行功,无有闲暇,你且把名字记下了,待我出关之后在做理会。”
镜灵应声称是。
张衍一挥袖,把气息一沉,就从洞府顶端缓缓飘落下来。
眼下既然自己有了防身保命的本钱,那么接下去,便要考虑如何凝聚法力真印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将那五行真光修炼完全。
他大袖一甩,就有一只玉斗飞了出来,这其中置满了东槿子赠与他的甲乙木精之气。
按照他的打算,先用数载时日,将木行真光修炼出来,再用九数真经倒推功法,以之前凝练水、土二行真光的经历,粗略一估,这样他大概还要用去十年左右的时间。
想到这里,他神色一动,到了那时,怕是自己那大徒儿刘雁依差不多也要回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