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昭仪拿着酒盅和酒杯出了账篷,得意洋洋笑了笑,低声自语道:“就没有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来到宰相薛居正的账篷,薛居正正跟沈伦、楚昭辅、曹彬他们四个说话吃酒。看见黄昭仪来了,赶紧的都起身。躬身道:“臣等拜见昭仪娘娘!”
黄昭仪勉强笑了笑,挥挥手:“免礼!——薛宰相!”
薛居正忙上前两步,躬身道:“微臣在!”
黄昭仪迟疑片刻,低声道:“本宫有话跟你说,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
沈伦等人忙拱手告辞。一个个退出了大帐之外。
薛居正道:“娘娘请坐!”
“不必了,就几句话,说完就走。”
“是!”
黄昭仪上前,几乎紧挨着薛居正,颤抖的声音道:“薛大人,官家可能要赐我死!”
薛居正吃了一惊:“为何?”
“因为我听见德昭王爷感叹先帝的多年积攒的准备北伐的军费和军粮,只怕这次就要全部被修建金明池用掉了。我就感叹了几句。说官家这样太不应该了。结果,这话不知道是谁透露给了官家,官家非常生气,说我内廷命妇干预朝政。说我真是该死!我……,我特别的害怕。所以来找宰相你救命!”
薛居正吃了一惊:“怎么能这样!娘娘放心,官家也只是一时的气话,未必正真要赐死娘娘。”
“你不明白的!官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说谁该死,那人就一定会!”
“这个……。这样好了,今日看官家似乎喝醉了,微臣明日等官家酒醒了,会好好劝说官家的,官家此举,实在是大大的不妥,微臣无论如何都要劝阻的。到时候,微臣会帮娘娘说话的。”
“不不!”黄昭仪忙摇头道:“你不能说这件事,官家要知道了,会更加生气。会说我结交外臣。你只需要劝说官家不要修金明池,官家赞同了你们的意见,就不会责罚我了。”
薛居正点点头:“微臣明白了,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力阻此事!”
“那好,那我就放心了。”黄昭仪走到账篷门口,又站住了,对跟上来的薛居正低声道:“还有一个事情,顺便给你说说。”
“娘娘请讲。”
黄昭仪低低的声音道:“刚才我去给赵德芳和赵德昭他们两个敬酒,他们两个似乎有些矛盾,相互在说对方的坏话!”
“哦?”薛居正没有追问,这种事情也不好问。
黄昭仪迟疑片刻,又低声道:“他们好象说什么皇位该谁承继的问题!”
薛居正又吃了一惊,这种话题他更不能插言了。
黄昭仪接着道:“看他们那样子,都很我生气,我担心他们到时候后兄弟反目。你有空就开导开导他们吧。”
“微臣明白。”
黄昭仪出了账篷,带着海桃走了。
喝到半夜,各个帐篷的人也都喝醉了,到在地上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到处都是。
官家赵光义大帐里。
花蕊用手撑头,道:“臣妾不胜酒力,要回去了!臣妾告退!”
冷羿赶紧招手把远处站着的凌烟叫了过来,搀扶花蕊。赵光义含糊不清地叫嚷道:“花蕊!花蕊你别走啊……,陪朕再喝一坛……!”
花蕊挥挥手,在凌烟的搀扶下,回自己的帐篷去了。
王继恩搀扶着赵光义,让远远等在大帐外的侍女过来服侍官家歇息。
见官家要安歇了,众位嫔妃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为了避嫌,几个王爷和宰执的帐篷被安置在山脚下,便也各自下山安歇。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太阳刚刚升起不久,整个小山晨雾缭绕,不时传来鸟鸣。赵光义正在大帐里呼呼大睡,忽然,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路跑到了赵光义的大帐前,这人正是武功郡王赵德昭!
赵光义的大帐外,王继恩蜷缩着睡一床毡毯上,倒春寒已经过去好几天,气温回升,已经春意融融,晚上和衣而卧,也不觉寒冷了,所以他便睡在帐外。
赵德昭左右看看无人,上去蹲下,摇了摇王继恩。低声道:“公公,不好了,黄昭仪娘娘,她要上吊!你快去劝劝吧!”
王继恩吃了一惊,爬了起来:“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上吊?”
“她……,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你先去看看吧!我担心会出事!”
“这种事情我去了有什么用?必须禀报官家啊!”
“啊?这个……,还是不要吧……”赵德昭结结巴巴道。他显然被这件事情一时之间搞混头了,没有想那么多。
“什么不要,黄昭仪是官家的嫔妃,不告诉官家告诉谁!”王继恩爬起来就要进大帐,却被赵德昭一把拉住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惊动官家的好……”
王继恩狐疑地看着赵德昭:“王爷,你为什么不让告诉官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她……,要是能劝解了,就不要惊动官家。官家这些日子已经很烦了。所以,公公还是你先去看看吧,反正也不远,就在半山的大槐树那里,也就三五箭的路。”
“好吧!”王继恩跟着赵德昭,急匆匆前往半山的老槐树。
两人几乎是小跑着下山,远远看见那老槐树了,赵德昭一边比划着一边跟王继恩道:“刚才她嚷嚷着非要上吊,拿着腰带,挂在那斜坡的崖边老槐树的树枝上……”
刚说到这里,跟着他身边的王继恩突然站住了,惊恐地望着。
赵德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之间,整个身体也如同被雷击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见那老槐树最下面的一棵树枝上,一根白色的腰带,吊着一个女子的脖子,挂在树枝上。她的衣衫半敞,雪白的半个胸脯露在外面,垂下的衣带在晨风里飘荡着。此刻,太阳初升,照在她身上,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的诡异。借着阳光照耀看清了,那上吊的,正是黄昭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