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井扮作男子比之沈庭白更显阴柔,只像个病弱公子。
赌坊这种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不过他们也无需担心,这些人一颗心全扑在赌上,根本不会注意有什么人进来。
人挤人的,两人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庄头一看二人这一身行头,眼睛都快放了光,只道是财神爷来了,头几盘得给他们点甜头,往后才好套住了。谁知都好几把了他们还不下注。
玉井怂恿沈庭白来赌坊,那也就是一时兴起的事,哪知道这赌坊里还有许多污糟气味,那这个贩夫走卒的都往这来,一个个一身身的油味臭味,见她一副病弱公子样儿,但凡有点眼色也没敢往她身边靠,这些达官贵人的公子哥,平明百姓可惹不起。
饶是这样都熏得玉井直想吐,想着赶紧了事,赚够了钱就走。偏偏沈庭白又不让她下注,说是要看几把熟悉一下,才好听出骰点的大小。
“好了没有?”赌坊内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使得玉井不得不凑到沈庭白耳边说话。
“再看一会儿。”沈庭白瞥了一眼玉井的脸色,又继续看着赌桌。
“看了那么久,猪也看会了。”玉井被熏得心情不佳,口气自然也不太好。
“你行你上。”玉井嫌这儿的气味难为,他又何尝不是,之所以拖这么久,不过是想让玉井吃点教训,下次再不想着进赌坊这种地方。
先才在街上,他也不是想不出办法,只是玉井那咕溜溜转的眼睛,他一看就知道是她自己贪玩想进赌场,若不遂她的意,只怕她下回还要怂恿别人与她同去。
玉井气鼓鼓地瞪着沈庭白,话说到这个地步,她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明明知道她不可能会,还故意这样玉井在心里又给沈庭白记了一笔小黑帐。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庄家一边摇骰盅,一边吆喝。“大!大!大!”“小!小!小!”
这些赌徒都被点数大小分成两个阵营,人数算不上多,鬼吼鬼叫的,都要声震屋瓦了。
二人僵持到庄家落手的前一刻,沈庭白才将一两碎银子压到人少的小字那一边。
众人眼睛都死死盯着骰盅,见是开了小,压大的一片嘘声,压小的则满面红光。沈庭白压的小,赢的也还不够多。
庄家本就想给这两个小公子点甜头,吊住他俩的胃口,方才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下注,最后一刻也做不了手脚,他们这运气倒好,来了个开门红,喜得庄家眉开眼笑,连连放了好几手水,还以为自己有多高明,哪知道人家的手段比他高了一截不止。
这里赢了好几把,沈庭白桌前的银子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玉井抽了抽他的袖子,意思是该走了。
沈庭白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玉井,没有动作,继续压注,又连输了几把,小山的面积已经缩水了一半,他才把银子敛起来收走。虽说他也不曾赌过,但也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白白赢了那么多银子,只怕连赌坊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庄家眼睁睁看着这两位把钱赢了就走,颇有不舍,招手从暗处唤来一个高大的汉子,想了一想还是让他退了回去,万一惹了什么大人物可了不得了。
出了赌坊,天色已晚,二人也就直奔着客栈去了,见告示栏闹哄哄地围着一群人,玉井有些好奇,但还是按捺着没有去看。
二人随手在路上拉了个路人询问阳阿公主的府邸,好选个靠近点的客栈,以便就近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