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战局瞬息万变,李玄霸不愿冒险,以静制动乃是最好,同时也是很无可奈何的决策,毕竟大唐国力昌盛,突厥又始终虎视眈眈,南方尚未安定之前,窦建德和徐世绩只要确保南隋边陲无虞,对朝廷而言,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李将军,与沈法兴之战,注定十分焦灼。”北边再无可商讨之事,李玄霸开始提起攻打吴郡的事情,他面对李靖,神情严峻的说道:“此战关系到朝廷的安稳,只能胜,不许败!”
“周王殿下,你将秦将军、罗将军以及万钧、万彻两位将军都放在靖的身边,此战安有不胜的道理?”李靖拱手道:“还请周王放心,此番南征,不取沈法兴的首级,靖誓不回江都。”
“李将军莫急,本王的话还没说完。”李玄霸见李靖信誓旦旦的模样,连忙打断他,说道:“胜固然是要胜的,但除了击败沈法兴,还有两件事尤为重要。”
“还请周王明示。”李靖迟疑片刻,起身说道:“若靖没有猜错,周王殿下应该是想南征的同时,为朝廷练练兵,但不知另一件是何事?”
此番南征的大军,将领大多是能征善战的将领,可是士兵皆是李子通的旧部以及后来招募的百姓,他们以数千、数百人各自训练,并未真正上过沙场,这对于朝廷和那些将士自己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本王先前提到,朝廷与沈法兴之战注定焦灼,李将军的眉宇间似乎露出一丝不屑?”李玄霸笑着说了一句,李靖连忙躬身,准备告罪辩解,但李玄霸没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说道:“诚然,以李将军之才,想要拿下吴郡易如反掌,不过朝廷希望你攻下吴郡的时机能够恰到好处,所以即便你能率军轻易攻占吴郡,你也必须装作焦灼些。”
“不知周王此言何意?”周国公府里的几人明白李玄霸的意思,但张须陀等人并不清楚,他们听到李玄霸的吩咐,皆沉思起来,罗士信懒得去想,拱手道:“兵法有云:兵贵神速,末将实在不明白周王的意思。”
李玄霸苦笑一声,暗道罗士信的性子还是这么急躁,便让房玄龄将原因说了一遍,有人听懂了,也有人依旧没听懂,不过李玄霸看得出来,李靖听懂了,这便够了。
去年多天,沈南生赤着上身,在冰天雪地中瑟瑟发抖的跪在周国公府外,企图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这招负荆请罪,并未感动南隋朝廷,李玄霸派人将沈南生送回了吴郡,之后与沈法兴再无联系,双方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法兴将希望寄托在大唐身上,殊不知大唐根本无心南下,甚至会反过来利用沈法兴牵制住我们。”待房玄龄解释完,李玄霸微笑着说道:“我等不妨顺水推舟,佯装与沈法兴缠斗,好让大唐安心与北隋一战。”
“周王的计划确实十分周全,但大军南下,必然会消耗大量的粮草辎重,若最终只是为了配合大唐演一场戏,这损失是否有些太大了?”秦琼不解道:“依末将看来,大唐想要攻下洛阳,定会先将其四周郡县攻下再行围城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