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超将那小羊角锤小心地揣到裤兜里，看了李志军一眼，“你过半小时再给梁国华打电话吧。”说完，冲出门去。

一口气跑到镇西的墓地，王自超来到林娟的墓碑前，举起那羊角锤，说声抱歉，正准备砸，却一眼瞥见墓碑上林娟的照片，又停下了。

他将羊角锤重新放回口袋，将墓碑前的几捧花拿起来，拆开，撕了个粉碎，扔到坟墓四周，点燃一支烟，刚抽完，隐约中看到山脚下急冲冲过来一个人，他知道李志军的电话奏效了，于是赶紧起身，猫着腰，跑到墓地的另一边，躲到一块墓碑后面，看到梁国华上山了，赶紧跑下去，直奔心理诊所。

气喘吁吁地跑到梁国华的心理诊所，却看到大门紧闭，王自超顾不了那么多了，回头看了一眼，四下没人，于是纵身一跃，扒住院墙，用力一撑，上到墙头，跳进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葡萄架下阳光洒下斑驳一片，王自超看了阁楼上那间挂着蓝色窗帘的理疗室一眼，蹑手蹑脚地上楼，靠到门前，轻轻拧了拧把手，却发现房门锁住了，王自超犹豫了片刻，退了两步，朝着门锁处飞起一脚，随着一声闷响，门开了。

王自超进门，映入眼帘的一张棕色的办公桌，一个小书架，右侧墙边用淡白色的布帘围住了一角，王自超走过去，猛地拉开那布帘，里面只有一张宽大的理疗椅空荡荡地躺在那，他有些失望，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轻轻拉开中间那个抽屉，抽屉里放着各式杂物，不过很快一本老旧的相册引起了王自超的注意。

他将那相册拿出来，缓缓地翻开，里面全是一些黑白照片，王自超看看照片上方模糊的字，明白了，原来这是梁国华小学以及初中时期的集体照，照片里的一群孩子稚气未消地笑着，王自超抽出一张照片，仔细地看了一眼，不经意地将相片翻个面，突然眼前一亮，照片后整齐地写着几行字。

照片背后是所有人的名字，王自超兴奋地找到梁国华和林娟的名字，翻过照片，看了看一脸青涩的梁国华和扎着马尾辫的林娟，笔直地站在同一排的位置，而梁国华的眼睛似乎没有看镜头，而是一直盯着林娟。

看来梁国华和林娟早在校园时代就产生了情愫，加上李志军的证词，这么说的话，梁国华应该跟周曼妮的父亲，也就是周昌平的失踪案有关，王自超沉思了一下，正准备将照片放回原处，却突然在照片背后瞥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李志军”三个字突然像钢针一样扎到王自超心里，他赶紧又翻过照片，对应着找到李志军，只看了一眼，便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李志军站在李娟的身后左侧的位置，跟梁国华一样，眼睛完全没有看镜头，而是死死地盯住林娟的背影，甚至整个身子都侧了过去，脸上表情落寞而又不甘。

王自超赶紧从相册里又抽出几张不同时期的照片，摆到桌上，分别找出三个人，却发现每一张上面，梁国华和李志军都无一例外的盯着林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自超迷惑至极，看看时间过去了快半个小时了，他知道梁国华随时有可能回来，于是赶紧收起相片，将相册放回原处，正准备起身，一不小心，脚却碰倒了桌旁的垃圾篓。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紧张地看看门外，刚准备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片，药品包装等东西捡回垃圾篓，突然看到了一团邹巴巴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团东西，放到桌上，慢慢展开，眼前的一幕让王自超顷刻间目瞪口呆。

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张平白无奇的旧报纸，可是报纸中间整齐的两个小洞让王自超不禁大惊失色，他赶紧掏出口袋里的那张纸条，小心地将那两个字揭下来，放到那两个小洞处。

一瞬间，王自超的心顿时像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样，两个小字无论从大小还是语句上，都正好填补了那两个小洞，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坏了，吴怡珊有危险。”王自超马上意识了过来，掏出手机给吴怡珊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