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咬着大包子继续愣神,似乎事情发展太过出乎她的意料,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回吧回吧,拿钱给自己买个大帽子,再买几尺布做个厚的手套。”徐宝比画了一下,他所说的手套其实是大拇指和四个指头手闷子。
丫头眨眨眼,伸手把嘴上咬着的包子拿下来,怯怯地说道:“还,还有包子呢。”
徐宝:“……”
“哈哈哈~~~”另一个骑在马上刚才买了两个包子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呵呵。”徐宝也笑,然后对丫头说:“快,回去装来卖,今天十文一个能卖出去,小心点别摔了。”
他说话时,丫头已经转身向别处跑。
曹彦这时看明白,更猜出来了,笑着对徐宝说:“徐弟是见不得娃子吃苦啊,三文的包子竟能给卖出十文,厉害。”
“是诸位官人赏脸,不在乎十几个钱。”徐宝摇两下头说着。
“徐弟说是等我,不知有何急事。”曹彦下马,向徐宝询问。
“曹大哥借一步说话。”徐宝牵着自己的马往旁边没有人呆的地方走,边走边吃,包子拿在手上暖和多了,白菜和肉馅的,肉并不少。
二人停下,曹彦速度飞快地吃掉包子,抢过徐宝手上没吃的那个,塞嘴里,把手随意地在身上擦擦。
“曹大哥能否找来军中伤残的老兵,最好是家境略差的那种。”徐宝道明来意。
“做什么?”曹彦好奇,而后点头:“伤残的老兵有,不但有,还很多,如禁军当中,逢战事,会派遣到边境,打仗死人受伤太过寻常,说不定哪时我也会被派出去。”
“禁军不好用啊,禁军家中富裕,我……”徐宝打算不要禁军。
话未说完,曹彦叹气说道:“上残的禁军家中如何富裕?你说我家中有钱么?我如今当着虞候,自是有饷可拿,偶尔还能从别处捞捞油水。
若哪天我受了伤,将不可再入步兵司当值,只是挂记在步兵司,所穿的衣服和粮食照平时的样子给我一半。
我若离开,则直接给我三万钱。徐弟真以为我留下能继续衣食放面拿一半?我离开步兵司真可一次拿到三万钱?那时我该如何?”
“哦!”徐宝恍然,曹彦说的是朝廷的抚恤,伤残的士兵如果平时一月两斗米,等伤残后依旧在原来的部门呆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给一斗米,如果不愿意呆了,说是离开,一次给三万个铜钱。
看上去很不错,从实际角度出发就不行了,因为要养家,像曹彦,他有双亲,有媳妇,还有孩子。
受了重伤,突然给他减一半的东西,家里的日子必然难过,甚至在发放的时候根本拿不到一半,上面克扣了。
而要那三万钱,算是买断,合官贯是三十八贯多,一家人京城是呆不下去了,只能跑到偏远的地方。
这还是禁军,理论上厢军和乡兵,或者说是土军,同样也有此待遇,不过真正执行起来可就难喽。
“徐弟欲要伤残之兵,可是有活做?”曹彦想起了在西市摊位区的老兵,负责在茅房外面卖毛边纸给有钱人。
心中便惦记上了,若徐宝还能找到更多的事情给伤兵做,自己定要把关系好的人荐给徐宝。
徐宝把手拢在袖子里,说道:“要,有活干,愿意来的,我给皮衣、皮裤、皮靴、皮帽子、皮手套,一天三顿饭,顿顿有肉,一人一百钱。”
徐宝报出衣服的福利和工钱,他没给粮食,因为粮食价格总变动,之前一百文还能买来一石八斗米,现在涨了,变成一石五斗米。
米指的是小米,一天赚一百文,全买小米,一家十口人使劲吃也不了。
可是不能只吃小米,难道发了米还让人家拿着去卖钱,再买别的东西吃?
所以给钱最实在,一百文给出来,相信没几个会拒绝,一家六、七口人的也能天天吃米、面、肉和蔬菜,还能剩钱买布做衣服。
听到徐宝报出的钱,曹彦都动心了,他问:“徐弟,不是伤残军人可行否?”
“知道是年岁大的,那得能走动路的,别总是病倒了,尤其是咱们和辽国之前打仗时死战不退的,我要,被战争吓破胆,提起打仗就哆嗦的,不要。”
徐宝说出自己的标准。
他现在没能力养所有的人,即使有能力也不敢养。
曹彦虽说不清楚徐宝要让退下来的老兵做什么,但却非常愿意帮忙,点头说道:“徐弟且安心,有兵,你要多少?何时要?”
“我要一千人,三五天之内,若是与辽征战的老兵,何到到来都可,最好是举家到,但家中有子孙触犯律法的不要。”
“成,徐弟你可想好了,一千人先来,一天你要拿出十万钱,十天百万钱。”曹彦提醒一句。
“知道,一天一百三十贯,还有吃的饭菜,一千人一天二十贯足够,我买得多,价钱便宜。”徐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