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池一战我方虽胜算极大,只,骨肉同胞、同根相煎,即便胜也有违天道,孤欲寻求更好方法,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胜利,劝降逆党。尽”
二十万人静默,片刻后,大多数人开始点头。
毕竟是内战,所以,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大家当然愿意接受。
花生却笑了,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边笑边问:“现在才说有违天道会不会太晚?我们一路打来不都踏着同胞的血肉?”
众人再次静默。
“放肆。”流年脸色大变。
花生却仿似没看见,她开始动手,动手摘下头盔:“我要杀傅锦年”,而后脱去胸甲:“我要他的命,”将头盔胸甲扔在一边:“我等不起,殿下若不下令,我自己去,摘下傅锦年人头后我再把我这头送与殿下。”
傅流年又惊又怒,身影暴起猛然掐住她脖子,厉喝:“你敢!”
她笑,抬眸与他对视,眼前是一片深若海洋的黑,隐隐带着紫色,那是他暴怒的征兆,隐忍冷漠如他很少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她只见过两次,今天是第二次,两次,似乎都与那女人有关。
她笑,满嘴苦涩:“为什么不敢?你可以为那女人将到手的胜利送人,我为什么不敢去杀他?”
她闭上眼,昂起脖子:“要么杀了我,要么下令攻城。丰”
傅流年紧抿唇角满脸阴云,平生第一次真真乱了心神,惊怒夹杂莫名心痛以及惶惶不安,绝美容颜毫无血色,手掌下的脖子纤细柔软,只一用力便可掐断,可,他怎么下得了手?
二十万大军中大元帅和大将军搞起内讧,众人均一脸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好,连一向耿直莽撞的张永峰都茫然起来,幸好,一骑自大军后方疾驰而来,黑衣蒙面人来到大元帅驾前翻身下马,俯身在花生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硬生生将她拽起扯到一旁。
于是,大元帅令下,暂缓攻城,大军退后五十里,前队变后队。
从上到下虽都一头雾水却没稍微迟疑,接令后立刻开始改变阵形,二十万人井然有序缓缓后退,金甲卫护着傅流年的车驾居中,一众将领跟在车后,花生也在其中。
看着众人簇拥中的傅流年,她的唇角慢慢浮起讥笑。
六军不发为红颜?!
不久后就会流传一曲英雄为美人放弃天下的传奇了吧。
果然,情深似海啊!
她说:“我刚才忘了拍拍手鼓掌。”
身旁黑衣人茫然问:“什么?”
她诡异一笑,狠狠道:“他六军不发为红颜,我偏要踏碎这青梅竹马盛世繁华。”
黑衣人顿感不妙,伸手,指尖只来得及触到她的衣角,她已猛然拨转马头疾驰而去,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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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洛花生啊,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无仇无恩则为路人,所以,她射出了那一箭。
以迅雷之势飞身抢过铁弓,回马,搭箭,瞄准,放箭,一气呵成,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那箭呼啸着划过长空,重重落在滇城城头旗杆上的白衣女子胸口。
众人皆惊,大惊!
城头乱成一团,城下惊呆一片。
谁都没想到,她会射出那一箭。
张永峰等人根本不知情,只惊讶大将军怎么突然射杀城楼上那女子!
黑衣蒙面人知道内情,却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大大吃了一惊,想拦阻,那箭已呼啸而去,重重钉在城楼。
傅流年心神已乱,更加未想到她尽然如此决绝,仓皇回头,见到的是城楼上那女子胸口盛开的刺目殷红,以及微微晃动的箭尾雕翎。
而她,手握长弓箭疾驰而来,乱发在风中飞舞,额上的刀疤刺目惊心,决绝冷冽大声高呼:“末将已将人质射杀,请大元帅下令攻城,末将愿为先锋。”
他眼前一黑,吐出一大口血,顷刻血染白衫,众人惊呼。
“殿下...”
她明显一楞,可只一愣,便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末将愿为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