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陷入沉寂,连远处的乐鼓声都不再有,仿佛一切归于虚无!
不知过去多久,傅流年渐渐清醒过来,一脸慌张,扑过去抱起地上的她:“阿生...”入手只有瘦弱冰冷,他无法思考无法呼吸,直到怀中的人动了动,慢慢抬头,唇边流着血,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情绪,有恨有怒还有嘲弄讥讽,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她推开他手,扶门挣扎起身,一脸倔强隐忍。
他好似傻了一样任由她推开,呆呆望着,手扶上胸口,疼的无法言语。
“我...”
她背靠着门喘了几口气,扯扯唇角浮现一个浅淡的笑,用极其平静的语气道:“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禁锢我,因为我逃吗?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本就是到了该隐退的时候,我自己走岂不更好?或者,你是怕我泄密,可,你知道我的,我本无大志只求自由快乐,却意外做到大将军,荣华富贵尝过一遍,连兄弟都赔进去,我是真的倦了想过几天安稳日子,何况,我喝下你赐的药,武功尽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可,到今天我忽然明白过来,你或许不是不放心,你只是无意间爱上我了,对吗!”她用肯定的口吻说着疑问句,血顺着唇角滴落,在胸前晕开一摊刺眼的红:“可是啊,我与你说过的,想要我,你那心肝就必须死,你舍得吗?你是舍不得的!而你对我所谓的那些喜欢所谓的那些爱,即便是真,也抵不上她的万一。尽”
她垂眸遮住眼中风起云涌的情绪。
“你看,当年我在北狄生死不明你可以不闻不问,只用玉玺换一朵血莲去救她,在上京你为了她可以帮傅锦年算计逼迫我娶安阳,在滇城明明许诺过我的,你依旧可以拿几十万将士的生死和到手的江山换她的命,一切一切,只要是她,与她有关,你都可以毫不犹豫抛下,包括,我!而我,尽然傻到...丰”
她捂住唇咳嗽,血水顺着指缝滴落,脚下的雪映着鲜红的血,她垂眸看了会儿,再次抬头恢复以往的笑容,阳光灿烂没心没肺,可傅流年只觉刺目、只觉心慌。
“与其这样不如放了我吧,好聚好散,相忘江湖,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平民,多年后若再见也能点个头什么的,不好吗?!”
她望定他,一眨不眨,仿佛要把他映入灵魂,他同样一眨不眨地回望,唇角紧抿眸色如墨,半响后,她轻笑:“当然,你若真的想要,我可以把身子给你,我不吃亏,就当在无花书院嫖小倌,还是天下最贵最美的,恩,不吃亏。”
“你。。。”他几乎再次失控。
她冷眼看着,笑声冰冷:“至于解药。。。你今晚来此的目的便是因为它吧!”好笑的是,咋见时她尽然以为他是想念她才会突然夜访:“我可以把解药给你,但,你需答应放了我们,从此,两不相欠。”
她笑看他,因为身高关系,她昂头才能与他对视,那是一种昂望,带着疏离冷漠,曾几何时,她和他从平视变成只能昂望。
岁月果然无情。
傅流年眉头狠狠纠结,凤目内风起云涌,紧抿的唇毫无血色,他望着她,浑身逐渐染上凛冽气息,她想,他是生气了,既如此,索性再加把火吧,于是,低笑着伸手去解腰带,衣带落地外衫敞开,她说:“记得花容天下的暗道吗?其实那时我就想一亲芳泽,可惜你需要个女人,唉...”她低低叹息仿似无限遗憾:“但还好,终于能让我一尝夙愿。”她去解中衣的带子,手不自觉抖起来,衣带反而越打越紧怎么都解不开,直到被他重重握住,他眉目森冷咬牙切齿:“花容天下那人不是你?”
她明显一楞,极快笑开:“我不是说了吗,我也很想啊,可是,那药需女人才能解,我只好放弃机会胡乱找了个女人给你。”
他慢慢收紧手掌,声音开始不稳:“你,一直在算计,先是紫宸殿后又对小蝶,一步一步早就想好?”
她觉得手要被捏碎了,冷汗直流,脸上依旧笑的欠揍:“是啊...对付你,我当然得留几手,你猜的大致没错,只是顺序倒了下,我是先给那女人下毒...而后再是你...嘶...不过,你该感谢我,那药本是为你准备,本想在紫宸殿喂你吃,我一时心软就送去给莫小蝶尝了,冰清玉洁丸啊,若你吃下,从此就断子绝孙,她吃下,你顶多少了个床伴而已,还有...很多女人抢着上你的床,给你生孩子...所以...嘶嘶...你得感谢我...”
即使傅流年本性隐忍坚毅、喜怒不形于色,即使他经历坎坷、人心险恶早就看透,此时依旧目瞪口呆,他忽然觉得不认识眼前人,这还是当初那个少年?他梦魂萦绕不顾一切想要留住的花生?
美好的东西都容易幻灭,幻灭以后又该怎样?
失望加上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嫉妒,最终在心中堆积起铺天盖地的恨,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杀了他,而后一切回归原来!
可是,原来该是怎样?
他努力回忆,尽然全是她的样子,笑的哭的跳的闹的傻的呆的流氓赖皮甚至无法无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