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帝点头不语,继续打量着宋如沐,似乎她身上有什么魔力一般,就在众人屏声息气,大气不敢出一口的时候,崇德帝忽然呵声笑起来,无不赞叹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此女甚好,配朕的皇太子不委屈了他。”,语气中无不是对皇甫天佑的宠溺,又有对宋如沐的赞美认可。
一直将视线放在皇上衣摆上的宋如沐,闻言又与宋翰一起跪下叩首道:“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
“起来吧,朕今个儿可不是来看你们磕头的,朕是来看你们乐清候府菜地的,这些礼能免则免吧……”崇德帝说的轻巧,宋翰与宋如沐却不能等闲视之,再次叩首道:“谢皇上隆恩……”
“行了,都随意吧”崇德帝说完不再管跪在地上的宋家父女,顾自转身来到菜地边上,看了一阵子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指着宋如沐问道:“你来告诉朕,这是要准备做何用处的?”
不动声色的偷看宋翰一眼,见宋翰对她使了个安心的眼色,宋如沐这才不慌不忙的上前答道:“回皇上的话,是小女担心家人胡乱施肥,影响了隔壁的平王府,这才让人找来残土落叶,深埋入地,以期能取代了往日所用……”,宋如沐说的隐晦,大家却不约而同的心领神会,粪肥一词平常人说就罢了,若是摆到皇上面前,难免会有大不敬的嫌疑。
“哈哈……哈哈……”众人能想到,崇德帝转眼也明白了,有些哑然失笑,如此姿容出众温婉雅致的女儿家,不去吟诗作赋,竟跑来做这种事情,越想越乐的崇德帝,就那么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崇德帝笑得肆意开怀,他身边的宫人却都使劲憋着笑,不敢跟皇上那般笑话未来太子妃,宋翰则做无奈做惭愧状的上前行礼道:“让皇上见笑,是微臣教女不严……”
“唉~爱卿何出此言,朕倒觉得如此甚好,只有明白稼穑之艰难,才能做到真正的爱民如子,太子如此,太子妃亦需如此……”崇德帝收起笑容,目中霸气一闪而过。
宋如沐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她直面扑来,压得她有些抬不起头来,好在她并不真的在乎皇权,也明白这是皇上的一种变相嘱托,故而转眼就能应付自如,举止如常般的行礼谢恩。
崇德帝见宋如沐转瞬就从紧张到淡定自若,心中越发满意起来,当即也不再欺负小姑娘,还对宋如沐开玩笑般道:“其情可悯,只是待你与朕的太子大婚以后,可不能将朕的皇宫变成菜园子啊!哈哈……”
宋如沐只觉天雷滚滚,她就是再没心没肺,也不会到皇宫去种菜吧?
之后崇德帝让宋如沐退下,他则与宋翰两人一起漫步后花园,行至迎风亭时,驻足眺望楼台亭阁之中幽幽一池碧水,心情不由大好起来,转身对随在他身后的宋翰莞尔道:“你们乐清候府打的好主意啊!你这是得了高人指导,还是突然开窍了?”
宋翰的冷汗都被皇上笑出来了,当即恭敬道:“微臣之心,天地可鉴,请皇上明察。”
“你呀,从来是一句玩笑都开不得,亏得朕清楚你这死板性子”崇德帝非常信任的拍怕宋翰肩膀,平塘边,一只小螃蟹横行而过,吸引了崇德帝的目光,他目光放远道:“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剩下就看朕得了!朕这次一定要推行新税制。如此你暂时不要给念之请封世子了,让他走科举吧,既然他有经纬之才,难得又如你一般忠心不二,朕准备把他留给太子……”
“谢主隆恩,皇上对我宋家恩德,我宋家无以为报,愿为君肝脑涂地……”宋翰最终还是对着崇德帝跪了下去,这一跪,崇德帝也不阻拦,满朝文武,除了宋翰,又有几个能让他如此放心委以重任的。
崇德帝出了乐清候府,就去了平王府,看望痴傻的平王去了。
偶遇崇德帝的宋如沐,却被她爹宋翰给禁足了,言明皇上万寿节之前,宋如沐就别想出门了,连给老太太请安都免了。
所谓禁足,对几乎日日都不出门的宋如沐来说并无影响,只是她还是无不委屈的想,谁能料到,那皇帝会突然微服到他们家来?
而回到皇宫之中的崇德帝,却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白日里宋如沐的背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曾经有那么个小姑娘,就如今天这般毫无征兆,突然就撞进了他的心里,多少年过去了,结发夫妻竟连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了。
难以入眠的崇德帝掀被起身,对外大声喊道:“来人,为朕更衣……”
“皇上,这是……”值夜的海寿,惊得一咕噜摔倒在地,手脚并用爬起来后小步跑进房中,利落的拿起皇上衣衫,边伺候皇上更衣边问道。
“去皇后的甘露殿……”崇德帝双目微眯,眼前不停跳跃闪动的烛火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又跳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