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震吓一跳，弯腰抱起走个路也不安分的儿子，朝他屁股上一巴掌，“沈毅之十七岁之前一直在法国，去法国成本太高，剧组就到国际学校取景。不赶紧拍等人家孩子放假申城也该下雪了，回头给再多镜头人家也不乐意。”
“那你可知道我的戏份多不多？”小宝忙问。仿佛他爸那巴掌不是打在他身上，连个眉头都没眨一下。
“沈毅之说制片方想上明年暑期档，面向的观众群体是青少年，你的戏份啊，估计不少。”殷震说完，小宝瞪大眼，“这么赶，多少集？”
“二十集，太多沈毅之没时间拍。”殷震想一下，“回头让小赵接送你还是让沈家司机来接？”
“沈家的。”小宝想都没想，“小赵是上面配给你的，我才不要呢。沈毅之好几个保镖，闲着也是闲着。”
“鬼小子。”殷震掂掂儿子，“越来越重了。”
“说明我又长大一点，过几年就能照顾你和妈妈。”小小四爷盯着一张嫩脸，贺楚简直没眼看，“以前也没见你嘴巴这么甜。”
小宝轻咳一声，“那啥，以前也没有电视机啊。”
“哦，原来你跟着电视里学的。”殷震低头瞥他一眼，不阴不阳地说。谁知殷小宝居然敢点头，“对啊，对啊，老爸不喜欢听？那我以后不讲啦。”
“幼稚。”捏住儿子的鼻子，贺楚问他，“老实交代，在学校里是不是就这样忽悠人家高年级同学？”
“哪有。”小宝躲进他爸怀里，殷震连忙抱紧他，“别乱动，摔下去。”
小宝不怕，“爸爸才不会让我摔着，妈妈听谁讲的？”
“我打电话问你班主任，有没有把同学欺负哭，她说你特别活泼，孩子缘特别好，反正好话一箩筐，我居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殷小宝，可以啊。”
“谢谢妈妈夸奖，晚上鸡腿儿？”论把握住机会提要求，殷小宝第二殷家没人敢称第一。
贺楚简直无语，“中午还没吃够？晚上白米粥，青菜饼。”
“爸爸……”小宝赶紧找帮手。
殷震说：“你妈妈做什么我都喜欢。”
“妻奴。”小宝瞧不起他，回头看到小赵站在车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小赵叔叔，晚上在我家吃饭，想吃什么告诉我妈妈，让妈妈给咱们做。”
“夫人做什么我吃什么。”小赵要求不高，能蹭到饭就好。
小宝深深看他一眼，“没出息的，活该单身。”
“说得好像你不是光棍一样。”小赵白他一眼转身钻进驾驶室。
小宝一噎，眼珠一转悠，“老天爷啊，可怜可怜我吧，我就想吃个块肉啊……妈呀——唔唔……”
“不准再嚎。”殷震捂住他的嘴巴，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就看到大门口的保安和门卫抿嘴忍笑，“殷小宝！”殷震脸色骤变。
“到！局长有何指示？”小宝朗声问。
踉跄了一下，殷震深吸一口气，“我想把人你扔垃圾桶里去。”
“妈妈……”小宝一脸怕怕，冲贺楚伸出胳膊要抱抱。贺医生朝他手上拍一巴掌，“别闹，赶紧上车，天都黑了。”
小宝撇撇嘴，再次抱住他爸的脖子，殷震没办法，弯着腰爷俩缩进车里。小赵看见直摇头，没见过这么宠孩子的。
小赵没见过的多着呢。
翌日早晨，六点钟，殷震准时醒来，洗洗脸刷刷牙就帮贺楚摘菜洗菜，打一套拳冲个澡就去儿子房间捞起藏在被子里的小孩，“爸爸，今天不上课。”
两世为帝，警觉性刻在灵魂里，昨晚睡得早也该醒来的小孩在殷震进来的瞬间睁开眼，看清来人拉着被子蒙上头。“那我叫沈家的司机回去。”殷震酷酷的说。
“啊？不行！”小宝立马睁开眼，翻身坐起来，“酷爱，衣服。”
“你妈早就准备好了。”纯白色卫衣，浅色带补丁牛仔裤，白色小板鞋加黑色皮质机车外套，“行么？”
“帅！”不需要爸爸帮忙，殷小宝自个搞定就去卫生间。
殷震抓住他，“别急，鞋上有gps定位器，记住，不准脱鞋，不准沾水。”
“知道，知道。”殷小宝早就习惯，“别总把我当成小孩子。”
“你倒是靠谱点啊。”殷震朝他脑袋瓜上一巴掌，“别磨叽，你妈一大早就起来给你做点心，下来咱就开饭。”本想帮他放水洗脸，殷震干脆转身走人。
殷小宝咧着嘴，看一眼他爸爸的背影，摇头晃脑哼着不成调的歌谣打理自己。
殷震有一点没忽悠儿子，他刚才接到了沈毅之的电话。沈家大宅也在申城繁华地段，离家属院不远，沈毅之去发布会现场的时候顺便捎上殷小宝。
沈毅之电话里听殷震说小宝还没起来，便让司机开慢点，十几分钟车程愣是磨叽半个多小时。门卫知道他是局长的朋友，这次没有拦着。
小宝正在喝粥，见沈毅之进来立马推开面前的碗。
“殷小宝。”贺楚慢悠悠的喊一声，小孩慌忙坐好，“沈叔叔，等我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啦。”
“不急。”沈毅之见他这样很想笑。现在还没到八点，开机仪式定在十点，坐在沙发上，沈毅之瞥到殷震穿着警服，“时间还早，殷哥周末还去局里？”
“有点事，我去看看。”殷震名声响亮，申城市民喜欢他，来申城一年多期间无论开展什么工作，只要通过微博向大家说明，市民就非常支持。
在他之前申城的青少年才不关心局长是谁，自打他成为公安局长，殷震在微博上建议大家发现可疑人员立刻向警务人员反映，少男少女们也加入进来。
去年不明显，今年上半年犯罪率明显比去年上半年少近两成。九大副局不承认犯罪率减少跟殷震有关，可是没法解释一旦殷震发微博，那几天申城连小偷小摸都莫名变少。
杭城作为二线城市，市公安局长每天累成狗，殷局长反而有时间中午回家加个餐，偶尔带着儿子逛逛海洋馆看看科技展。
沈毅之可不是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富二代，申城的改变，关于殷震的事，他不止一次听家人、粉丝提起，“不忙吧？”非常肯定问。
“怎么着，有事？”殷震不答反问。
“那跟我们一块去。今天得来不少记者，有你在小宝也不害怕。”沈毅之的干儿子比殷小宝小几个月，见到记者常常往他怀里钻。所以就算知道小宝聪慧异常，也怕到时候小孩被如狼似虎的记者吓哭，闲蛋蛋疼的键盘侠再因此扯上殷震教子无方什么的，那他就罪过大喽。
殷震张了张嘴，想说：我儿子才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我过去小赵他们还得跟着，不去了。”
“现场有安保人员，我的保镖也在，没事的。”殷小宝第一次公开露面，沈毅之佩服殷震的为人，也想他儿子甫一出现便得到所有人喜欢。
“爸爸去吧。”小宝加入说服。
沈毅之怕他搁开机仪式上闹人，殷小宝想得比较远，他爸跟过去一定会被记者拍到，让大家看看他爸多帅，以后好继续刷脸。哦，不对，是吸/粉，“送我过去再去局里也不晚啊。”说着话跳下椅子，拉着他胳膊，“走，换衣服去。”
“我还没吃好。”殷震瞪眼，无声地说，熊孩子，别闹！
小宝装作没看见，“回头再吃，又不会凉。走啦，走啦。”使劲拽着他的胳膊，贺楚直皱眉，“小宝，你爸工作忙，没时间去。”
小宝扭脸看他妈一眼，“可是我想爸爸去。”可怜巴巴望着他爸，大有“你敢摇头我就哭给你看”的节奏。
殷震一脑门黑线，想说：你越活越幼稚。偏偏有外人在，“别拽，衣服都让你拽坏了。”叹着气跟他上楼。
到卧室里小宝松开他爸，“等着，我给你找衣服。”
“别把你妈叠好的衣服翻乱了。”殷震头疼，有个变态儿子——好烦。
小宝晃悠着脑袋，“知道，知道，我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心疼我不心疼啊。”回头给他个白眼，翻出牛仔裤、机车外套，“妈妈的衣服都没穿过，爸爸，下周咱们穿一样的去游乐园好不好？”
“你有时间？”殷震很少对儿子说不。别看小豆丁大的儿子的身体里住个成年人灵魂，在殷震眼中，殷小宝的灵魂两百岁也是他儿子。
小宝一噎，“下下个星期。”
“十一啊。”殷震笑眯眯问，“确定不是去看人？”
“那就十一过后。”小宝再往后推。
殷震说：“八点半了。”
“又故意岔开话题。”小宝冷哼一声，衣服扔给他爸，“快点换上。”
“你想知道电视剧怎么制作出来的，干么非得捎带上我。”殷震一脸不乐意。
市里开会时常有摄影师跟拍，有时候局里召开新闻发布会，按道理讲殷震这位局长无需参加，架不住他的脸太招人，他不出现记者嗷嗷叫，他手下那群人也不开心。直接导致殷震不喜欢参加什么记者会，对开机仪式也提不起兴趣。
小宝趴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可是我就想你送我过去啊，连这点小事都不乐意，还好意思说最最爱我。”
“我没讲过。”殷局严重声明，“我最爱的人永远是你妈——贺楚。”
小宝一噎，“呵呵呵呵呵……”连连冷笑，“信不信我跟你绝交？！不对，”朝床上砸一拳，“必须绝交！”
“换个新花样成不。”殷震换好衣服提起他的胳膊往楼下走，“贺楚，你儿子又要跟我绝交。”
“殷哥，你，你这是干什么？”见多识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沈二少豁然起身，见小宝双腿乱挣扎，忙不迭迎上去，“小孩子随便说说，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贺医生捂住眼，“他们开玩笑呢。”
“嘎？”夺过小宝的手一顿，沈毅之对上小孩亮晶晶的双眼，哪有半点吓到的样子。贺楚不禁摇头，“一天三顿闹，一个比一个幼稚，放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