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誉毅牵着她的手径直走向医生办公室,却在看到主治病症过后哭笑不得的退出。
秦苏见他停滞不前,不明问道:“怎么了?”
莫誉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道:“你现在应该去妇产科,不是来这外科。”
秦苏笑而不语的跟在他的身后,电梯前,一名护士推着一辆轮椅正在等待着电梯的下行。
轮椅上的女人不以为意的望了望靠近的身影,平静的眸中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她惊愕的低下头,故作如常般控制着自己的心绪。
莫誉毅瞧着电梯下滑的数字,细心的替她拢了拢外套,小声道:“累吗?”
秦苏微微摇摇头,目光落在身前的那道背影上,虽然她坐着,但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她越发注意着这个自始至终没有转过身露出一面的女人。
莫誉毅察觉到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道:“怎么了?认识她?”
秦苏没有回复,电梯下一刻敞开,护士推动轮椅,就这么先行进入电梯。
当轮椅调转方向之后,那张脸不偏不倚的落入两人瞳孔中。
莫誉毅本能一怵,一手按住准备合上的电梯门,嘴角微乎其微的上扬些许。
秦歆抬头,双眸略显空洞,她看待眼前两人的神色恍若陌生人一般毫无波澜。
莫誉毅冷冷一笑,手按着电梯门,却是不见他有进去的动作。
护士不明,问道:“先生,你要进来吗?”
莫誉毅俯下身越发凑近这个竟然毫无表态的女人,有意的看了看她的双脚,道:“秦五小姐这是受伤了?”
护士诧异,忙道:“这位先生你认识这位小姐?”
“认识?当然认识了。”莫誉毅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斜睨着被拔去了锋芒只剩一脸憔悴的秦歆,冷冷道:“没想到秦五小姐和秦二少一样执着,千里迢迢的竟然追来了A市。”
秦歆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她双手撑着轮椅,想要站起来,却双腿无力,只得乖乖的坐回去,她气息有些急,茫然道:“你认识我?”
莫誉毅哼了一声,“你说我该不该忘记你呢?”
“我叫什么名字?”秦歆似是很认真的问着。
莫誉毅神色一凛,有意的看向她身后的护士。
护士轻叹一声,道:“这位小姐因为车祸送来医院,头颅受伤,忘记了一些事,又碰巧把身份信息掉了,到现在都没有家属来医院,所以她的病就一直拖到现在,这位先生既然认识她,能否劳烦你帮忙通知一下她的家属?”
闻言,秦苏下意识的注意着秦歆的眉目变化,她看人时,特别是当带着些许敌意的莫誉毅靠近时,有些惶恐,在听到他口中的名字时,又携带着一丝期盼。
秦苏不明,秦歆是演技太好误导了他们所有人,还是她真的忘记那些是是非非变成一张空白纸。
她眼底有希望,却又觉得这希望像是伪装的。
莫誉毅听着电梯响起的警告铃声,自觉的退后一步。
电梯门在两人眼中渐渐合上,顺势的阻断了里面那个似乎还没有说完话的女人,她张了张嘴,声音却被电梯隔离在里面。
莫誉毅看了一眼身后的秦苏,想了想,还是犹豫的开了口,“你觉得她是不是假装的?”
秦苏沉默,目光灼灼的望着那一扇电梯门。
莫誉毅知晓她的顾虑,轻轻的合上她温暖的小手,重新按上电梯,“我会调查清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留在这里。”
“我倒宁愿她是假装的。”秦苏道。
莫誉毅莞尔,“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倒显得我不是君子了。”
秦苏抬眸望了一眼他的下颔弧线,电梯重新敞开,两人并排走进。
护士推着轮椅走进复建房,将秦歆小心翼翼的扶起来,轻声问道:“我猜想那位先生应该认识你。”
“原来我姓秦。”秦歆笑了笑,“可是我叫什么名字呢?”
“会想起来的。”护士瞧着她走的费劲,却又不敢过多的放手。
秦歆忍住腰骨处的疼痛,双脚刚刚着力,疼痛瞬间蔓延,她咬紧牙关,刚刚走了一步,却因为护士气力不够,直接从器械上摔倒。
护士急忙扶着,“有没有伤到?”
秦歆摇头,刚一动,脸色一白,她双手紧紧的撑着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她摇头略带哭腔道:“好痛。”
护士急了,难道是二次挫伤?
秦歆趴在地上,艰难的起不来,只得看着护士跑出去找人。
因为整层楼都是重症病房,四周显得格外安静,护士焦急中只来得看见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莫大少,便挺着胆子走过去,声音有些怯弱。
莫誉泽发觉有人的靠近,警惕的睁开双眼。
护士吞吞吐吐的解释着:“大少。”
莫誉泽一声未吭的瞪着来人,越发让她不敢冒昧开口。
思忖过后,护士只得小声的说着:“刚刚我带秦小姐上来复建,她跌倒了,现在动不了,您能不能帮我一下,我马上去通知医生。”
莫誉泽不喜被人打扰,更不喜被陌生人打扰,他脑海里运转着她口中的秦小姐是谁,记忆里只有一个秦小姐能让他即刻起身,不过这位秦小姐身边有自家二弟守着,不可能需要他帮忙,那她口中的秦小姐又是谁?
护士见男人没有动作,焦急道:“就是您送来的那位车祸病人。”
莫誉泽这才想起对方的身份,点了点头,“隔壁有护工。”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护士怎么敢再恼休息中的莫大少,忙不迭的朝着旁边的办公室跑去。
莫誉泽扭头看了看尽头处的那间复建室,空气有些静,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似是随着空气流动萦绕进他的耳膜中。
他站起身,走向那间病室。
女人趴在地上,额头上密汗涔涔。
秦歆听见声音,虚弱的抬了抬头,眼瞳中有一道模糊的影子虚虚实实的浮现,她疼的失去了镇定,朝着来人不安的伸了伸手。
莫誉泽记不得这张脸的主人是谁,不过他记得刚刚护士口中的身份,不由得的走上前,伸手将她从地上抱回轮椅上。
秦歆发现男人的靠近,刚看清他的五官,他已经将自己稳稳的抱起来,霎时,疼痛似乎烟消云散,只是当他将自己放回轮椅上时,他的身体离开了自己的接触范围,压抑的疼痛如山洪暴发。
“啊。”抑制不住的痛意让她失去平衡,险些从轮椅上倒下。
莫誉泽不懂她为什么会痛成这样,只得托着她,免得她再摔到。
秦歆苍白的面容上微微的上扬着微笑,她声音很轻,几乎是普通人无法听见的音量,她说着:“我、我刚刚、刚刚知道了,我原来姓,姓秦。”
莫誉泽轻咛的嗯了一声,察觉到身后医生的进入,自动的退后数步。
秦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咬紧牙关紧紧的扯住他的衣角,“不要走,不要走。”
莫誉泽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蹙,正准备推掉她的手,却看着她直接晕倒过去。
……
妇产科前,莫誉毅徘徊在B超室外,总是忍不住的想偷偷往里瞄,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市中心医院,他怕是早已按耐不住激动冲了进去。
旁边等待检查的几名孕妇以及家属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着行迹诡异的莫二少了,瞧着他一会儿扒扒门,一会儿的挤着头往里面看,他难道不知道除了这扇门以外里面还有一扇特别的隔离门吗?
“叮……”电话铃声阻止了他的进一步窥视,无可奈何之下只得离开检查室。
莫誉毅站在消防通道中的楼梯口,斜靠着墙,按下接听:“有事?”
对方轻咳一声,道:“今天回家吗?”
莫誉毅笑了笑,看着身前散开的阳光,道:“等一下我问一问苏苏。”
“如果她想再留几天也没关系,如果要回来,我马上派车去接你们。”
“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莫誉毅挂断电话,转身准备重新折回去。
突然,他停了停双脚,对于危险的第一反应,他是有意的往着墙角靠了一步。
“嘭。”不知从几楼下坠的玻璃瓶碎裂在地上,强烈腐蚀的液体在地上冒着酸臭的气泡。
莫誉毅面色一沉,本能的往着楼上跑了两层,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他重新慎重的走回那层楼,蹲下身,有意的注意着地上的那摊浓硫酸。
他第一疑惑这应该不是什么人想要杀他故意丢下来,而是什么人想在这公众的地方行凶,是随随便便找了一个人开始扔酸水。
“嘭。”大楼外,一声声轰乱的嘈杂声响起,随之而来,是一声声悲戚的哭声弥漫散开。
莫誉毅警觉的靠在窗台上往下探去,院子里避让不及的普通市民一个个神色仓皇的跑着,有的人手上染上了液体,有的人脚背上被沾上,更有一人是正面被砸中,痛不欲生的趴在地上滚着。
医院警鸣声被拉响,身为军人的第一本能的即刻冲上天台搜寻这个妄图草菅人命的恶徒,可是他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着的检查室,毋庸置疑的选择退后,就这么平静的坐回家属椅上。
检查室大门打开,秦苏穿着外套走出,手里拿着一张影印好的照片,对着椅上的男人莞尔一笑。
莫誉毅急忙上前,首先握了握她显得有些微凉的手,“都好了吗?”
秦苏点头,“医生说这是照片。”
莫誉毅激动的看着上面还是一个小圆点的玩意儿,蹙眉道:“怎么没有手没有脚?”
一旁,正在嗑瓜子的中年妇女忍俊不禁大笑一声,“看她这肚子不过才两个月,现在的婴儿只是一个拳头大小,还没有成型,更别提手脚了。”
莫誉毅恍然大悟,“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手脚?”
“四五个月吧,不着急。好好补补,你老婆太瘦了。”
秦苏看着走动的人群,一个个趴在窗户边似在看着什么,不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莫誉毅不以为意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中年妇女再道:“刚刚有人从楼上扔酸水,伤了不少人了。”
秦苏注意着面色依然毫无起伏的男人,松开他的手,轻轻的提了提他的外套,“如果是以前,你还会波澜不惊的坐在这里吗?”
“为什么这么问?”莫誉毅道。
“我手里拿着铲子时,我就要认认真真的做好这一道菜,不管是环境不好,还是身体不便,我的责任让我义无反顾的尊重我手里的食材,正如你的身份,不管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你手里握着这把枪,肩上带着那些勋章,你就要担起为民服务的职责。”
“我现在的责任是照顾好你。”莫誉毅严肃道。
“我只是怀孕了,不是残废了,你要学会相信我,我不想看到你在前面奔跑的时候还要不时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我,我能做到的,是让你昂首挺胸往前行的路上毫无后顾之忧,我在这里等你,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别亵渎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军人!”秦苏主动的围上围巾,咧开嘴笑了笑,“我现在很暖和。”
莫誉毅忍不住的抱住她,“我马上就回来,他应该还在楼上。”
秦苏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的看着他的身影从消防通道处疾步而去。
天台上,医院保安全神戒备的围困着来不及跑出去的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棉衣,盖着帽子,带着墨镜,全副武装的瞪着所有人,不忘威胁着:“都不许过来。”
保安手里没有可威胁到对方的武器,而对方手里却还有几瓶没有来得及扔下去的强硫酸,没有人敢冒险冲上前,一个个只得保持着最初的包围圈,等待警察的救援。
“你们再过来,我就要扔了。”男人试图警告着这群保安。
莫誉毅推开那扇门,周围或多或少围了一些看好戏的病患,一个个聪明的离得较远,只得断断续续的听见男人的嘶吼声。
保安队长有意的交涉着,“警察到了没?”
“一分钟左右。”一人回答。
男人显得有些激动,爬上高台,高举着手里的瓶子,下一刻,他似是疯狂了一般仰头大笑,“都是一群没有本事的人,就凭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玩意儿,有什么本事赶我走?”
保安队长认出了男人的身份,蹙眉道:“他是昨天被解雇的陈江?”
莫誉泽听见吵闹声,推开那扇门,视野落在高台上挥动着瓶子的男人身上。
莫誉毅看见自家大哥,挪了挪身子,道:“对方应该有什么精神病史。”
莫誉泽不置可否的点头,“报警了没有?”
“他们说警察还有一分钟到。”
“这种情况下,一分钟太慢了,对方一旦精神受到刺激,马上会疯狂起来。”
话音未落,自作聪明的保安队长已经得意忘形的走上前,冷冷哼道:“陈江,你刻意的隐瞒自己的病史来医院当值,就因为一件小事,你把小李打成二级伤残,你说你有本事,今天这事就是你口中的有本事该做的?”
男人摘下墨镜,眼圈泛红,“我只是轻轻的推了他一下,他怎么会摔倒的,我不知道,他是嫁祸我,他知道了我的精神压力,故意设计把我赶走,我都知道了,你们都是一伙的,为了把我赶走让他的表哥进来,你们都是一群假公济私的混蛋。”
“至少在医院工作必须是正常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男人怒不可遏般将手里的瓶子扔出去。
保安队长面色一惊,堂皇的躲起来。
男人疯狂的将手里的瓶子抛出,甚至有意的往着人群的方向不假思索的扔过来。
有人踩着后人的脚,两道身影相互绊倒。
莫誉毅瞧着腾飞而来的瓶子,一脚踹开,瓶子砸在墙上,腐蚀的液体瞬间腐蚀了钢管。
“快躲开,他疯了。”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喊,一时之间,周围乱成一团。
男人似乎满足了,仰头狂妄的大笑着,“都去死,都去死。”
莫誉毅脱下外套,从躲避而来的人群中逆行而上。
对方发现了他的靠近,举起手里的瓶子,怒目而视,“你别再靠近一步,否则——”
莫誉毅冷冷一笑,“否则你想做什么?用你这需要三秒才能从你手中落在我身上的瓶子威胁我?”
对方一愣,“你不怕死,我成全你。”
莫誉毅在队中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号,猎豹,这是一种能以静制动的血腥生物,它会在窥视过后一击爆发,认准敌人的死穴,长大嘴巴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让他在挣扎中气绝。
男人笑的诡异,龇牙列齿般将手里的瓶子抛过去,随后认为自己最少能够阻拦对方一秒,急忙从高台上跳下。
突然,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传来一股剧痛,随之而来,身体失去平衡从高台上滚下,他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被石头砸破了皮,正渗着血。
莫誉毅轻轻的掂了掂手里的石子,嘴角戏谑的上扬一抹冷笑,“瞧瞧你这窝囊劲儿,难怪只能用这种极致的报复手段祸害别人,如同刚刚你家队长说的那样,正常的人失败的时候想得不是报复社会,至少会想办法再去谋求一个工作,只有不正常的人,才会用你这种卑劣的见不得光的方式尝到一星点快感。”
男人往后移动着,他紧紧的握着手里最后一瓶液体,这是他最后筹码。
莫誉毅眯了眯眼,在对方愣神的刹那,石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藏匿在袖口中的瓶子上。
嘭的一声,瓶身碎裂,随后男人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一股剧痛从手上袭来,他慌不择路般将瓶子从袖中甩出,强效的酸水已经腐蚀了他的棉衣,将里面血肉模糊的皮肉暴露在外。
男人红了眼,目眦欲裂般想要扑过来同归于尽。
莫誉泽从他右后方一冲而上,手扯住男人的肩膀,一把过肩摔,将他扣在地上动弹不得。
莫誉毅挑眉,咂咂嘴,“这最后一幕难道不是应该由我来?你这么做确定不是为了跟我抢功劳?”
莫誉泽瞥了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扬一些,“你最近需要低调。”
“……”这莫非就是赤果果的抢了你的名声过后还恬不知耻的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得心存感激。
警察在男人倒下的瞬间高调登场,为首的是负责这一片区的区警,看清楚压制着暴徒的男人后,蓦然一惊,忙不迭的小跑上前。
莫誉泽依旧绷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直接将还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男人丢向区警。
区警一把扣住这大家伙,自责的解释道:“没想到在我管辖的范围内出现这种事,幸好大少二少在场,否则可要出大事了。”
莫誉泽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冷冷斜睨一眼说话的男人,道:“出警时间太慢,如果这人真的疯狂起来,是不是要他再扔几个硫酸瓶你们才跑来收场?”
区警不敢吭声。
“两千字检讨,亲自交由你的上级。”莫誉泽穿上外套,径直的走回通道。
莫誉毅也不过多停留,走过楼道,急忙朝着电梯方向跑去。
检查室前,秦苏站在窗前俯视着楼下围聚的警车,警鸣声气势恢宏的徘徊在楼下,周围也有闻讯而来的记者,一个个捕风捉影般对着受害人进行着高调采访。
“我说你挤什么挤?没看到你旁边坐着孕妇吗?一个大男人室内戴什么墨镜,瞪什么瞪,我说你两句怎么了?”女人尖锐的声音在嘈杂的空间内显得异常刺耳。
不由得,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
男人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漠然的站起身。
秦苏没有过多的在意男人的动向,只是感觉他朝着自己走过来,对于陌生人的靠近,她会留有些许警觉,不着痕迹的往着旁边挪了挪。
男人身上有股烟味,应该是吸了烟,他的那头金发在阳光的折射下,颜色越发的灿烂。
秦苏不喜欢烟味,单手掩鼻刻意的朝着男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愿上帝给你一个美好的一天。”
秦苏停下脚,这一句话男人是用的法语,她听不懂,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嘴角咧开些许弧度的男人。
男人低下头,墨镜挡住了他的视线。
但秦苏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男人的笑意渐渐加深,下一刻,他的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秦苏伸过来,修长的指间藏匿着一把带着寒光的军刀。
冷冽的刀锋划破空气,甚是咄咄逼人的靠近她的身体。
秦苏眸光一聚,身体本能的往右侧躲开,男人的刀擦过她的围巾,一缕细线从围巾上断裂,一整片丝绢掉落在地板上,静静的,没有发生任何声响。
“啊。”有人惊喊一声。
秦苏刚一退后,金发男未有半分迟疑跟上前,恨不得直接了结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