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休息的这段时间,秦舒虞一直在想那对丧尽天良的母子,也不知被他们害死的女子是否已经入土为安,还是中间又生出其他变故,她跟谢应珏说过这事,他好像听过就算了。
而现在,越与他相处,她越不敢猜度他的心思,秦舒虞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瞬间就融化成一滴晶莹的水珠。
外面的一切被纯白笼罩,好似这个藏污纳垢的世界也变得干净起来,只是雪水化开,那时候地面的泥泞显现出来,揭露着肮脏的真相。
谢应珏看着她脸上不符合年龄的神态,握着她掌心的手晃了晃,“在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主子,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你忘了吗?”
谢应珏挑眉,嘴角含笑,“你跟我说过的事不少,你指的是哪件?”
她还未开口,青风突然急匆匆的走过来,“主子,表小姐来了。”
谢应珏好似怔了一下,过了片刻脸上露出笑意,“前些日子收到那丫头的来信,还以为她去的是京都王府,不料竟来了这里。”
青风配合的说道,“表小姐生于南方,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平时虽然稳重,终归还是存着孩子心性。”
秦舒虞听着他们对话,总觉得有些奇怪,青风所言怎么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一般。
谢应珏拉着她走到走廊处避风雪,“我那远房表妹虚长你几岁,如今这别院只你一个小丫头,她来了,你也省的过于无聊。”
秦舒虞笑笑,心里却并未把他这些话放在心里,世子的表妹自然也是高门望族,非她自我菲薄,如今她只是一个小丫鬟,怎么能跟小姐相提并论。
谢应珏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放,“走吧,跟我一起去见见她。”
谢应珏手心温热,虽是寒冬,握久了她也觉得掌中有些潮湿,秦舒虞微微挣扎了一番,孰料对方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摸着她的头顶,语气宠溺,“别闹,天寒地冻,当心身体。”
秦舒虞声音放的极轻,“您是主子,如此纡尊降贵不合规矩……”
谢应珏直接打断她,“既然知道我是主子,就不该对本世子的行为质疑。”
几人均不再开口,空旷的院中唯有雪落的索索声,秦舒虞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她又不是真正的孩童,被一个少年这么亲密的牵着,心智年龄仿佛也跟着衰退了。
正院堂屋中,一个长相秀雅的女孩靠门而立,依稀可见白色狐裘披风下的对振式收腰托底裙衫,因着年龄尚小,头上并未佩戴钗环,松松挽就的发髻垂在肩膀,上面以红色束带打出一个精致的蝴蝶结,虽是简单装扮,女孩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只见她缓步前行两步,停在谢应珏数米远的地方,“表哥安好。”开口时,声音清脆悦耳,行动间可见修养,行礼的姿势也很是漂亮。
谢应珏对比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点微末礼仪,暗暗羞愧,人家这才叫贵女呢,拍出来的电视剧也不知给人毁成了什么样。
“表妹不必多礼。”话虽如此,谢应珏竟是从未放开秦舒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