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袅娜的在旁边的高椅坐下,手里拿着绢帕擦拭着嘴角。看人时只用藐视的眼风,“秦姑娘说的是,小姐与丫鬟是天壤之别,自然得要分清。若是王府中所有人都目无尊卑,企图与小姐地位同等,这规矩二字岂不是成了笑话。”
秦舒虞垂着头。眼神看着地面,并不回答她这针对性的话。
秦姨娘可容不得她逃避。摸着左手的镯子,嘴角的讽刺若有似无,“秦姑娘,你说对吗?”
秦舒虞面无表情的抬头,“请姨娘恕罪,虞儿之前晃了神,敢问姨娘说了什么?”
哼……这么小便牙尖嘴利,长的又这般出挑,日后定是个祸害,青云在世子跟前得宠,也是个奴才,世子赏她几分脸面,她便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真以为自己可以与王府小姐互称姐妹。
“秦姑娘听不懂我的话没关系,心中知道尊卑有别便好。”
“秦姨娘的话,虞儿一定牢记于心。”
秦姨娘不再挑刺,把谢清霜抱在怀里,温柔的询问着她的功课,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又是个奴婢,以后最多是个卖笑的货色,不值当她上心。
秦舒虞第一次知道她这张脸也有无用的时候,被人奚落不说,如今傻愣愣的站在这里,任由旁人看她笑话。
谢清霜不解的拉拉秦姨娘的袖子,说话时毫不避忌,“姨娘,你不喜欢虞儿吗?”
秦姨娘看着女儿单纯不知事的模样,心里暗自叹气,把她宠的这般单纯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男人最是喜欢这种无辜女子,她只求自己能为女儿挑个好夫婿,一生无忧,掐弄着她白嫩的小脸,“姨娘只有一个人,若是对虞儿好,可就顾不上你了,这样霜儿也愿意吗?”
谢清霜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行,姨娘是我一个人的,才不要让别人跟我争。”
“呦,你这可是醋了不成。”
“我就是醋,谁让虞儿妹妹长的这般可爱。”谢清霜爱娇道。
秦姨娘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秦舒虞,“那又如何,在姨娘心里,霜儿才是最漂亮的,而且霜儿是王爷的女儿,京中闺秀都不及你呢,虞儿只是个下人,你可不能把自己与她比较,知道吗?”
谢清霜看向秦舒虞,只能看见她头顶有些绒的头发微微翘起,对于姨娘说的话深以为然,她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若是与丫鬟玩到一处,有辱斯文。
秦舒虞不悦的蹙眉,若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被人这般侮辱,怕是早就哭出来了,她虽不至于哭闹,这些话听在耳中不爽却是真的,针对她这么小的女孩,这位秦姨娘真有能耐。
你们是大佛,我惹不起总还躲得起,秦舒虞抬头看向她们二人,“秦姨娘,虞儿可否先行告退。”
秦姨娘不在意的挥挥手,谢清霜却突然开口道,“虞儿,如果你想经常玩七巧板,可以来做我的丫鬟哦。”
秦舒虞呵呵,做你大爷!
站在门口还能听到里面那俩母女亲密的说话声,之前还以为这个五小姐是个乖巧懂事的,原来被她姨娘教成了这般单蠢不自知的性子,如今她到是有些好奇那两个还未曾经过的二小姐与四小姐。
秦姨娘双手轻柔的抚摸着女儿的头顶,想起秦舒虞那张脸,心里多了想法,那丫头长大后定然貌美如花,日后定然不会安心配给小厮,这种人若是控制好了,将其与霜儿一起嫁入夫家,做个妾室到是极好。
秦舒虞若是知道她这想法,估计会送她几句国骂,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竟然想轻而易举的操控别人的人生。
能让谢世子纳入保护范围的人,哪里轮得着她摆弄,大概真是最近无人管束,秦姨娘有些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
“想什么呢?”青木见青云脸色罕见的比往常更加冷凝,很是好奇的挨到他身边。
青禾到是知情,想起青云做的事,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嘴角向上弯,努努嘴示意他朝旁边看。
青木惊讶的拎起地上一团雪白,疑惑道,“这不是你特意为虞儿猎的兔子嘛,这是晕倒了?”青木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肚子,一片僵硬,他挠挠头,“这怎么摸着像是死了。”
青禾噗嗤一声,终归是笑了出来,“可不就是死了。”
青木不像他幸灾乐祸,只是严肃的说道,“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药死你的猎物。”
原本在屋内练字的谢应珏刚好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打开窗子,顺便替青木解了疑惑,“无人害它,青云难得养这般柔弱的兔子,一不小心喂食太多,将其撑死了。”
“额……”青木右眼狠狠的抽搐,“这得喂多少。”好奇的稍微用力压了一下兔子还鼓胀的肚子。
青云耳尖染上一抹红,也没说告退,直接用了轻功消失在众人面前。
身后是青木抑制不住的大笑,“真是笑死我了,青云竟然也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哎呦,他刚才那个表情啊……”
谢应珏眼梢略弯,看着那只兔子的尸体,沉思了片刻,将窗子关上,铺开画纸,准备作画,寥寥数笔,一只正在草丛中吃草的兔子跃然纸上,谢应珏满意的点头。
“主子,属下想为虞儿再捉一只兔子。”青木说着就要推开窗。
谢应珏放下毛笔,冷冷的说了一声,“我在作画。”
“啪嗒!”刚打开一条缝的窗户被狠狠关上,青木嗫嚅着,“主子恕罪,一时手重了,属下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知道。”否则这会该罚他去打扫行苑的茅厕了。
青禾眯着眼,嘴里连连念叨着可惜,捧着可怜的兔子去了厨房,反正都死了,扔了也是浪费。(未完待续)